國子監助教是從六品的文官,謝半鬼掛的千戶銜是正五品,雖說比古謙高了兩級,但是在文官當道的大明,真正含金量卻比不上古謙這麼一個助教。
趙思遠固然不能說話,眼淚卻在耷拉在背後的腦袋上,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冇一會就把那身藍色儒衫打濕了一大片。圍觀在士子被嚇得魂不附體,此中幾小我當場昏迷了疇昔。
謝半鬼走到椅子邊上,一伸手把趙思遠提了起來。冇了骨頭的人就是一堆鬆鬆垮垮的爛肉,提在手裡就像是能看出四肢的麪糰。
謝半鬼來了興趣:“他們乾係如何樣?”
“鄙人受教了。”
謝半鬼蹲在血跡邊上看了好半晌才道:“奇特,我們最後聽到的那聲慘叫,是誰收回來的?”
謝半鬼、高瘦子就如許順理成章的搬進了趙思遠生前居住的甲字十六號房。
趙寶的頭頂上插了一把牛角梳子,兩隻眼睛瞪得像條死魚,嘴角邊上還留著四道手指狀的淤青,他兩隻手全都扣進了地裡,可見臨死時忍耐了多大的痛苦。
謝半鬼拿著兩隻梳子悄悄敲了幾下,傳出一陣非木非玉的撞擊聲響:“這梳子到底是甚麼做的?從聲音上,很難判定出梳子的材質。瘦子,你想體例從後牆翻出去,拿梳子去找李成森,讓他幫手查一查梳子的來源。”
古謙想了想道:“非常冷酷,乃至見了麵都不說話。”
謝半鬼給他倒了杯酒道:“有道是:有客夜來茶代酒。可惜,我們兄弟都不喜好喝茶,隻能請你喝酒了。”
“啊——”甲字十六號房傳出一聲慘叫,國子監助教和眾士子顧不上多想,一窩蜂的湧向了十六號房。
兩小我剛到門口就被甲字房的仆人攔了下來:“你們兩個要乾甚麼?打攪了內裡的公子讀書,你們擔負的起麼?”
放在平時,古謙對謝半鬼底子不屑一顧,這回是被逼急了,才拉下臉來去追謝半鬼。
高瘦子還冇放手,那隻信鴿俄然一陣狠惡掙紮,差點從瘦子手裡掙了出去。謝半鬼沉聲道:“放開它!”
國子監裡祭酒最大,從三品,其次就是學丞,從四品,兩小我前提倒也不是空口白牙。
正在翻箱倒櫃的高瘦子順嘴接道:“除了阿誰兩個死倒還能有誰?”
“此人活不了多久了,籌辦後事吧!助教大人還是想想如何跟他家人解釋的好。”
“少……少爺……”趙寶隻感覺麵前忽的一下子,猛不丁的冒出來一張人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緊緊貼在趙寶的臉上。
“少爺……少爺……你如何啦?”趙寶一想到剛纔有人說鬨鬼就感覺內心發毛,壯著膽量往他少爺身邊走了疇昔。
“古大人想說的事,我大抵也能猜到幾分?放在平時,謝某會深感幸運。不過,現在我感覺你還是應搶先叨教一放學丞,再來找謝某的比較好。”
謝半鬼站了起來:“你找到甚麼了?”
“彆……彆殺我……”趙寶的嘴被一隻手掌捂了起來,腐屍氣味順著他的鼻孔直竄腦門。同時,趙寶隻感覺脖子前麵發涼,像是有隻手順著他的脖子往他頭頂上摸了上去,冷冰冰的手指頭就按在他天靈蓋上來回摩挲。
箱子內裡的那把木梳,被趙思遠用紅綢子包了三層,中間還放著驅蟲用的艾草,看模樣被儲存的非常邃密。梳子背上微微的泛著油光,必然是有人不時把玩的原因。
兩把梳子一大一小,一長一短,相得益彰。打眼就曉得它們本來就是一對。隻是大的藏在箱子裡,小的插在了人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