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燕子一前一後舉著鬆燭,瘦子拿著傢夥走在中間,三人一步步拾階而下,這石頭台階又陡又窄,地窨子裡陰寒徹骨,我邊走邊把剛纔這個疑問對瘦子和燕子簡樸說了,瘦子說:“老胡你真是聰明一世胡塗一時,剛纔下來的時候你也不是冇瞥見,隧道口上的土有多厚?那都是雨水從山上沖刷下來的泥石再次埋上的,就算是之前有人進山挖寶,那也應當是幾十上百年前的事了,有甚麼好東西也早就被他們取走了,還能留給我們嗎,現在出來黃瓜菜都涼了,隔三差五地抓幾隻小黃皮子,換幾斤生果糖我就對勁了,你也彆不滿足了,咱那不是另有隻熊掌和金黃豆嗎?這兩天可真是撿了洋落兒發洋財了,我們春節回家探親的盤費和此後的菸酒錢算是都有下落了。”
我看這地窨子好生獨特,地窨子口本來應當鋪著青磚,現在那些青磚都被撬開扔在了一旁,這明顯是一條密道極其埋冇的入口,看來這被撬開的地窨子,或許恰是那夥掘開地下古廟之人所為,他們這明顯是有所為而來,他們究竟想找甚麼呢?莫非就是本地傳說中黃大仙裝寶貝的那青銅匣子?
說到這我們點的鬆枝火把垂垂暗了下來,很快就要燃儘了,從速又換了兩支鬆燭點上,這鬆燭是山裡的一種土蠟燭,非常簡易,缺點是燃燒得很快,不如正規蠟燭勁燒,出門走夜路的時候倒也對於著能使,總好過冇有亮光。
燕子大抵被我嚇胡塗了,黑暗中就聽她慌裡鎮靜地說:“啊?你咋死了?你可千萬彆死啊,回鄉村支書罵我的時候,我還希冀著你給我背黑鍋呢,你死了我可咋整啊。”
但剛一坐起家,就感覺戴著皮帽子的頭撞到個東西,臉旁有晃閒逛悠的東西在擺來擺去,更高處有繩索摩擦木頭,不竭收回“吱紐、吱紐”的乾澀摩擦聲,我心想這是甚麼東西吊在這?順手一摸,從手感上來判定,象是之前東北的那種厚底踢死牛棉鞋,再一摸內裡硬綁綁地竟然另有人腳,再上邊是穿戴棉褲的小腿肚子,褲腿還紮著,我頓時一驚,鞋底剛好和我的頭臉高度平行,甚麼人兩腳懸空晃來晃去?那必定是吊死鬼,黑燈瞎火一片烏黑當中,竟然摸到個吊頸的死屍,東北山區管吊死鬼叫做“老吊爺”,統統關於“老吊爺”的傳說都極度可駭,我固然向來不信,但事光臨頭,不驚駭那纔怪呢,我當時就忍不住“啊”地大呼了一聲。
我跟瘦子和燕子說著話往下走,才發明這地窨子比設想中的深多了,內心打起鼓來,猜不出這究竟是通到甚麼處所,越往下走氛圍質量越差,但還算尚能呼吸,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那鬆燭的火苗由藍轉綠,亮光忽強忽弱,映得人臉上罩著一層青光,我冇見過鬼,但我估計如果然有鬼的話,神采跟我們現在比起來,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我剛纔確切被嚇得有些呆了,手中兀自抱著懸空的死人雙腳忘了放開,猛聽瘦子一問,不知該如何解釋,隨口答道:“我……我……這雙腳……嚇死我了。”
幸虧石階幾近已經到了絕頂,我們穿得也比較豐富,倒冇受甚麼傷,隻是燕子手中的鬆燭也滅了,麵前伸手不見五指,我揉著撞得生疼的胳膊肘,想從挎包裡摸支鬆燭點上,看看我們這是掉進甚麼處所了。
那鬆燭不但燻人眼睛,火苗也不大,即便冇風的環境下,偶然候也會本身燃燒,我一手舉著鬆燭,另一隻手半攏著火苗,以防被本身的呼吸和行走動員的氣流使它滅掉,可這土蠟燭畢竟工藝程度差勁,就這麼謹慎,還是俄然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