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瞎子怒極,破口痛罵:“賊掰貓!如此作為,真乃找死……”此時他手中的“小神鋒”還未收回,隻好抓過羅老歪腰間插的轉輪手槍,可又從未習過槍法,曉得開槍也難以射中,當下便掄槍疇昔對著三足瘸貓便砸,羅老歪那柄左輪手槍是美國貨,極其貴重,見陳瞎子拿了當作鋃頭砸貓,一是捨不得槍,二是怕陳瞎子走了火,從速伸手勸他息怒。
陳瞎子心中起疑,隨即停下腳步細辨林中聲音,不由好生奇特,那掰足老貓莫非宿世不休,在林中碰到了甚麼?可聽那叫聲恁地古怪不祥,都說老貓的命最大,究竟有甚麼東西才氣把一隻老貓嚇成如許?他獵奇心起,忍不住就想一探究竟,當下秉住呼吸,聶足潛蹤進了林子。
陳家有自家曆代傳下來的輕功,都是飛賊走千家過百戶時的必備技術,也並非象人們設想得那麼奇異,固然輕功的稱呼喚作“攬燕尾”,實在並不能真的追上飛燕抓住它的燕尾,隻不過是自小用草藥煮水沐浴,這叫“換骨”,能令人身材輕盈,再通過磨練提、縱、追、攀、蹬、踩、翻幾種要訣,數年以後雖不能真正做到“高來高去、飛簷走壁”,但“翻牆越脊”一類的本領遠勝於凡人。
念及此處,倉猝抬眼看了一看房門,兀自好端端地被門栓從內裡頂了,底子冇有開啟過的跡象,但在無人發覺的環境下,這串水漬未乾的足跡是從何而來?他耳音極好,此時也不張揚,諦聽周遭響動,猛一昂首,隻見暗淡的油燈光影裡,一個滿身白衣的老媼正伏在房梁上向下窺視。
透過樹隙間灑下的月光,隻見一株老樹前麵是片墳塋,墳地裡殘碑亂石,荒草伸展,看起了非常眼熟,非常象義莊古畫中描畫的處所,而那老貓正伸直著趴在一塊殘碑上麵,滿身顫個不住,而墓碑上則呈現了一幕不成思議的詭異景象,這景象使得群盜魁領陳瞎子的心跳突然加快。
陳瞎子也陪羅老歪喝了很多燒酒,一整天來穿山過嶺,本就怠倦了,不覺酒意上湧,可心下清楚這義莊裡似有古怪,越想越不對勁,如何敢等閒寢息,正要叮囑啞巴崑崙摩勒謹慎防備,但一瞥眼之間,忽見地上竟然有一串濕漉漉的足跡,群盜進屋以後纔開端暴雨瓢潑,其間又未曾有人出去半步,以是每小我的鞋底都是乾的。
白老太太是個甚麼神靈誰也說不清楚,隻曉得之前在老熊嶺四周,常有供奉她的山民,就連山外的人們,也常聽聞說山裡的愚男愚女,不分老幼,都有拜她的,可現在香火早絕了多年了,瞎子罵道:“看這老豬狗的畫像似邪非正,留之不吉,啞巴你去將那畫取下來燒了……”
眼瞅著既然追不上了,便隻好歸去,但是剛要回身,俄然聽那靜悄悄的老林子裡,傳來一陣陣:“喵嗚……喵嗚……”的貓叫聲,哀思的叫聲如泣似哭,更帶有一種顫栗欲死的驚駭感,貓叫聲愈來愈是驚怖,中夜聽來,聳人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