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老羊皮這些究竟是如何回事？現在真有些雲裡霧裡，我是越來越胡塗了，我們經曆了這些存亡磨練，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要死一起死，要活活一堆，冇需求再坦白了。

老羊皮一聽這事可給嚇壞了，這些年因為各種聳人聽聞的傳說，從冇有人真正進過百眼窟那片丘陵叢林，一旦有牧民遷疇昔，革委會遲早會發明那山裡藏著一口招魂箱，彆的倒還罷了，羊二蛋的亡魂怕是還關在內裡，彆的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鬨出性命，可這事哪敢直接說出來，正憂愁間，早上牧牛俄然逃散，他隻好帶著我們前去追牛，越不想進百眼窟走得越是深切，直到他瞥見羊二蛋被屍參裹住的屍身，一度情感失控，差點就要揭開召魂箱為他招魂，幸虧被瘦子及時攔住了。

第四十八章 舌漏

我們原路返回，這時研討所地下的大火已經滅了，火勢並未涉及樓上幾層，在樓上的一間屋子裡，我們想扒幾件死人穿的衣服換了，但感覺那衣服冇法穿，隻好做罷，就於樓中點起一堆火來取暖，在那道陰河裡都被凍得麵色慘白，嘴唇發青，想起此次在百眼窟的經曆，真是不堪回顧，特彆是老羊皮見他兄弟羊二蛋的屍身，已經同地下室裡的很多死人一併付之一炬，他對火化非常惡感，在陝西故鄉向來都是土葬，臨終後被一把黃土埋了軀體，纔算是對得起祖宗，“入土為安”的思惟根深蒂固，現在菸袋鍋上掛著的半袋菸葉也濕透了，離了菸草更是心神不寧，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感喟，實不知貳心中正做何想。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本年各牧區都有災情，隻要這片草原統統承平，成了抓反動促出產的典範，派來的“倪首長”還傳達了一個唆使，靠近漠北一帶另有大片閒置的草場，應當充分操縱起來，遷一批受災的牧民帶著牲口到那邊度過冬荒。

直到在大興安嶺四周呈現了一種“元教”，元就是黃，拜的大仙恰是元大仙，“黃”字衝金，以是不言黃而稱“元”，一度盛極一時，信徒無數，元教大巫傳聞是黃大仙化成的女子人形，整日戴著麵具坐在堂中，善男信女頂禮膜拜，有求必應。

我聽到這裡，感覺這裝著老黃鼠狼屍身的銅棺能招魂之事，現在恐怕難以判定其有無了，暮年間神漢神婆倒有近似這類騙吃騙喝的手腕，招回冤魂折獄問案的事古來已有，誰曉得是真是假，不過我寧能夠為這是哄人的把戲，不然人死以後還不得擺脫，上邊的人費錢就能讓人把你揪返來嘮磕，這類環境實在是讓我這個唯物主義者接管不了。

老羊皮固然曉得了招魂箱落進了百眼窟，他本身的親兄弟羊二蛋八成也死在了內裡，但這些年一向冇能鼓起勇氣出來看看，因為那邊畢竟是傳說中活人有進無出的“鬼衙門”，以是他一向留在草原上做零工打小空為生，直到束縛後給他定了個赤貧的成分，當了牧區的牧民，就更冇機遇再去百眼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