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爺悲傷愛子慘死,讓家人用柴炭堆積,燃燒這隻怪手,燒到入夜才終究焦枯為灰,楚臭氣傳至數裡開外,但是這廢園之怪到底是個甚麼東西,始終也冇人能夠說清。
且說曹操置身危局,心中煩躁煩惱,食不甘味,一日親身率眾前去江邊勘察敵情,俄然大雨驟至,波浪澎湃,水流如同滾湯普通告急,江中沉沉浮浮似有兩條蛟龍相爭,不時有血水湧出,曹操見狀甚覺古怪,指之扣問究竟。
施耐庵大為歎服,曉得是碰到了世外高人,趕緊從泥胎中爬將出來,拜見那二位黃衫客,懇請收納為徒,傳授兵法古術,用以匡扶天下。
曹操部下立即找來知情的本地土人,稟告道:“此非江中之蛟,而是兩隻巨黿。那江黿生來性獨,隻因窺此處江底洞窟淵深,都欲據此為巢,故而不時相爭,數十年來難分高低,每次都是兩敗俱傷。”曹操聞言沉默不語,他麾下虎將如雲,個個帶著誅龍斬虎之威,皆有力敵萬夫之勇,眾將見曹操麵有笑容,就紛繁上前請命道:“丞相勿慮,容我等下水斬此妖孽!”隨即搭一艘戰船入水,亂箭齊射,江黿見有敵來襲,竟然不再爭鬥,同時掉頭撞擊戰船。
曹崇見這老叟麵貌奇古、辭吐非俗,不敢怠慢,轉日就命曹操拜其為師,並囑之:“自今以往,唯師命是聽。”今後老叟與曹操獨處一室,卻並不談經講史,而是循循善誘,如有弓箭,即以技射教之;如有管絃,即以樂律教之,隨其所欲,引今證古加以開導,固然事近玩耍,而智識漸開,不出數年,已能熟誦群經諸史,又據其稟性授以兵法機謀,曹操儘測其蘊。
施耐庵方纔睡著,忽聽廟裡窸窸窣窣有腳步聲響起,他覺得是元兵追至此地,大氣也不敢出,從泥胎裂縫裡偷眼觀瞧,就見兩位赤瞳黃衫客,正在燈燭下對弈,身後各有侍童數人,執意甚恭。
四個弟子聽罷,心中各有所想。蘇秦出身農家,自幼刻苦好學,胸懷弘願,請鬼穀子傳授“情勢”;張儀乃魏國貴族以後,心機深切,有為相之才,願學“機謀”;孫臏、龐涓都想拜為大將軍,統兵橫行天下,建立蓋世奇功,是以想學“技能”。
龐涓嫉賢妒能、氣度狹小,與孫臏二虎相爭,終究慘死在馬陵道,而孫臏則在齊國成績了功名,著書立說,使兵家技能廣為傳播;蘇秦出山後居趙國相位,提出“合縱抗秦”之說,併兼六國相印,以情勢之利壓抑強秦,一時候威風八麵;直至張儀做了秦國大夫,推行機謀之術,遠交近攻,使蘇秦的“合縱”開闊無存,也為秦國最後同一國度奠定了薄弱根本。春秋爭霸的汗青,終究落下了帷幕,但是汗青的車輪滾滾向前,三大兵家流派的明爭暗鬥也才方纔開端。
施耐庵擔憂肇事上身,不敢露麵,持續藏身在泥胎中窺測,卻聽那兩位黃衫客縱論古今得失成敗,言辭古意昂然,高談闊論,無不儘中機宜,再看棋局間來往縱橫,彷彿暗合兵法,神妙無方,凡人難測其奧。
當時正值盛暑,總督大人冇完成皇上的密旨,內心又急又躁,加上連日怠倦,就帶兵在山穀裡稍事休整,恍忽中碰到一名老者。
鬼穀子便說:情勢者——善知天時、天時、人和,以此衡量天下情勢,度量各方短長,令其或縱或橫,或南或北,或東或西,或反或複,或結合,或對抗,使天下情勢握於股掌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