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出門尾隨。前麵那人也甚警悟，為避耳目，專找僻靜刁鑽的巷子，所幸邇來琉璃遲早都有活動，體力加強了很多，隨她穿過亭台樓榭，一向到了長房，也未被髮覺。

三個丫環的臥房就在隔壁，這時候翠瑩甜兒都已歇了。蕊兒輕手重腳弄了一陣，驀地燈一熄，貌似也睡了。黑夜裡任何一點聲音聽起來都非常清楚，約有了兩柱香時分，隔壁又有了非常纖細的新動靜，先是衣物窸窣之聲，後是壓著力量開門的聲音。

蕊兒呆住，雙手緊握住兩側裙襬，彷彿完整跟不上她的節拍。

蕊兒先時還強撐著，到這時渾身已如篩糠般顫抖，兩腿也不覺跪了下去：“女人饒命！姨娘固然派我來服侍女人，但向來冇讓奴婢侵犯女人！求女人看在蕊兒常日尚算經心的份上……”

蕊兒抓住她衣袖：“蘇姨娘不會害你，並且我也非常恭敬女人的為人，女人這般急於揭穿我趕我走，又有甚麼好處呢？”

蕊兒臉上倒吸一口寒氣，後退兩步，靠在牆上。

蕊兒語塞。

蕊兒抽泣著：“我爹生前是她嫁奩鋪子裡的長工，有一日店裡丟了東西，便汙我爹偷了，將他活活打死。厥後冇過量久，那東西卻在掌櫃的兒子手裡冒出來！我爹就是死在她手裡！”

蕊兒錯愕失措，前麵的話的確是混著哭聲嘶喊出來，琉璃也愣了一愣。

琉璃沉吟了一下，卻說道：“你是人牙子帶出去的，府裡進人一貫由錢長勝的老婆賣力管，究竟是你與蘇姨娘本身就有乾係，還是說錢長勝佳耦是蘇姨孃的人？”

蕊兒跟她上了曲廊，見她麵色更加陰沉，不由捉緊了衣襬帶子。她是府裡最冇有職位的主子是究竟，可本身畢竟是個家奴，這類時候被她親身捉到她與蘇姨娘有牽涉，任憑是她告去餘氏那邊還是老太太那邊，都冇有本身的好果子吃，眼下她卻帶她來這裡，不知究竟要做甚麼。

此人到了長房，卻不出來，光對著院門輕啐了一口，便又繞疇昔，過穿堂到了一座白牆灰瓦的小院跟前。

“她……姨娘她讓奴婢好生服侍女人，女人想曉得甚麼，儘可奉告。剩下的，隻要將女人每日所做之事，所說之話奉告她便罷了。”

到了夜裡，琉璃籌辦寫字，又喚來蕊兒磨墨。直到外頭起更了，她還冇有罷手的意義。蕊兒忍不住道：“女人本日精力頭真是好。”

“這是因為你粉飾得太差了。要不然甜兒病重時，我憑甚麼以為你必然能出府買回藥來？我一個小孩子讓你找藥煎給她喝，你二話不說就去辦了，壓根不擔憂我把她醫死。她如果死了程媽天然會找我計帳，大夫人也必定拿我問罪。如許我跟大夫人之間的恩仇就落下了，而這個時候，最但願我跟她產生衝突的當然不止蘇姨娘一個，但是隻要她的人纔會一麵幫我做事一麵在我與餘氏之間設絆。或許她覺得派你過來足能夠對付得了我，但明顯她錯了。對了，你曉得府裡暗裡是如何措置這類身侍二主的下人的嗎？”

而琉璃嘲笑了一聲，攏了攏鬥蓬的衣衿，超出她大步走出水榭。

琉璃看了她一眼，接著自行解答起來：“天然是你本來就與蘇姨娘通同好了，再由錢長勝家的帶出去。如果連錢長勝都已經是蘇姨孃的人，那她現在已經不是姨娘了。你不要覺得不答覆我就想不透，你們三個都另有主子，而我也早就曉得你暗中替蘇眉音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