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哼了聲:“有冇有膽量,得看她身後是甚麼人。再說這李嬤嬤也不是專門為這個返來的,老太太接她另有彆的事,曉得了這啟事,就冇甚麼好顧忌的了。”
聶氏俄然來了興趣,看著餘氏道:“李嬤嬤自去了園子裡,這一貫有冇有甚麼動靜?”
餘氏放了茶盅,道:“你就是嘴巴子短長。又冇人不讓你去,我與她親姐妹普通,可從未把她當過妾,這等話莫再提了。倒是現在吏部調任令下發期近,你們老四若真想阿誰郎中位置,可得抓緊。”
聶氏撇了撇嘴,說道:“做妾做到她這份上,也真算是不得了了。平常大戶人家,哪有姨娘上寺裡為百口進香祈福的呀?”
每一次提到園子裡那丫頭,她都打心眼裡感覺不舒暢。李嬤嬤去了這麼久都冇有好動靜傳來,餘氏內心不是不愁悶的。這丫頭能夠在那樣混亂的景象下對老太爺說出那樣一番鏗鏘言語,現在又能安然應對老辣霸道的李嬤嬤,真不知憑她的年紀經曆,是如何做到的。即便那些話是她事前背好,當時麵對一屋子反對她的人而仍能夠把話說得那般果斷,這已經是一種可貴。說慫點,即便聰明靈秀如毓華,到了危構造頭,也一定能有這等膽色。
每次一想這些,都免不了費心動氣,真是不能再想下了。再想下去,她隻怕會忍不住現在就殺了她,她可不能這麼傻。她要留著她漸漸折磨,就像這些年來何蓯苙賜與她的一日複一日的煎熬。更何況,她眼下另有更紮手的人要對於……
聶氏正陪著餘氏在長房內喝茶,燕華與毓華在一旁下棋。
“夫人要為老奴做主啊!”李嬤嬤抹了把眼淚,昂首一看是聶氏,聲音戛然止住。聶氏拉下臉:“如何,說不得?”采芹也道:“嬤嬤有甚麼委曲就說吧,大夫人這會子不得空,讓四夫人作主也是一樣的。”
聶氏當下也未有開口,隔了有半日扭頭低聲叮嚀了采芹一句甚麼,然後讓人給李嬤嬤搬了坐椅,才道:“嬤嬤想要我如何給你作主?”
聶氏聽出味兒來:“大嫂是說,翠瑩身後除了老太爺老太太,另有彆的人?……是不是'那人'?!”她如有所指地皺了皺眉。
聶氏從未執過甚麼事,一聽餘氏竟然把這案子交給她,頓時來了精力,等餘氏進了房,便表示采芹把李嬤嬤帶出去。
餘氏瞥她一眼:“想的倒簡樸!如果左丞羅士信的人領了這差事,你到時豈不叫天不該叫地不靈?”
聶氏忙道:“月初才向吏部尚書曾明方送了一千兩銀,這幾日已籌了三千兩,另有一對尺高的羊脂玉佛,正籌辦上右丞府去。到時還要請大嫂做個帶路人。”
餘氏微垂著頭,撩眉吹手心的茶:“到底是三夫人的丫頭,雖是惡劣,也該給三夫人一點麵子。彆的都莫說了,都一道去瞧瞧吧。”
聶氏驚奇地看了眼餘氏:“她如何來了?”
餘氏沉吟了半晌:“一千兩給曾明方?你們倒是風雅。”
聶氏見她不悅,忙識相地不再多說。
餘氏也不再開口。
李嬤嬤頓住一想,拍起大腿來:“恰是這麼說!還好你提示我,你這丫頭公然是個知心的!”一麵喜滋滋地往長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