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氏瞥見她這模樣，心中也不由一緊，一手掐著另一隻手背，不再吭聲。

她將茶杯甩手往扡上一摜，波斯絨毯上的蔓陀蘿花頓時被砸凹了兩條枝。

齊氏忽地起家坐起來，圓睜著眼瞪眼她。

蕊兒臉一紅，“奴婢，會改的……”又一想：“李嬤嬤呢？”

齊氏略撐了撐身子，坐起來一點，看了眼那湯卻道：“拿去給浣兒喝罷。”

餘氏微微哼了哼，“這話隻能拿來亂來那些不知秘聞的，甜兒不會他殺，她是被人殺死的。她死了纔好坐實我殺人滅口的罪名，你冇聞聲齊氏說嗎？她說現在已是死無對證，這豈不是奉告大師夥，兩個丫頭都是死在我手上？！”

寧姨娘挨著榻邊兒坐下，笑道：“下晌夫人午歇的時候，翠瑩的孃老子來了，一個勁地謝夫報酬翠瑩出頭呢！得虧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甜兒給弄死了，不然的話有大夫人罩著，這個仇還不曉得要如何報……”

餘氏冷哼：“給八丫頭下符的人我不清楚，翠瑩究竟死於誰手我也臨時不知，但殺甜兒的人必是齊氏無疑！她上回當眾掃我的顏麵，厥後被老太太堵歸去了，現在正借這個事栽贓於我，不過她若覺得憑這兩招雕蟲技就能掰倒我，那她是做夢！”

齊氏聽著，這才接過勺子舀了一口。

小爐子已被琉璃拎來屋裡，上麵用瓦罐溫著一碗粥。琉璃把粥端出來，蕊兒勉強吃了大半碗，衝她搖了點頭。

蕊兒點了點頭，又立馬點頭。琉璃倒了碗熱開水，拿勺子舀著漸漸送到她唇邊。蕊兒咬著下唇點頭，琉璃淡淡道：“眼下不比平常，論不得身份，現在我屋裡就你一個丫環了，你得從速好起來服侍我纔是。”蕊兒滾下來兩顆眼淚，這才顫著雙唇喝了。

餘氏胸膛緩緩起伏著，“翠瑩一死，甜兒他殺，我是長了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聶氏目光閃了閃，笑道：“說了，下晌都安排下去了。”她走到餘氏身邊坐下，說道：“大嫂這回可算讓那齊氏吃了個悶虧，且弄死個翠瑩，看她下回還敢把手伸到長房來！”

聶氏睜大眼睛，雙唇翕了翕，竟是說不出話來。

傷在屁股上，又不能坐。琉璃將她翻過來趴著，揭開她衣服給她上棒瘡藥。昨日蕊兒領罰的時候，她就曉得府裡斷不會給甚麼好藥，因而衝出門追上了吳大夫，跟他另買了三瓶傷藥，現在塗抹了四五次，紅腫好一些了，也冇發熱。

琉璃看著她嗯了聲，伸手探了探她額頭，道：“得虧冇發熱。喝水嗎？”

蕊兒側歪著，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翕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