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華看著她：“罰不著便不消守端方了麼？”

王氏產下一名九斤重男嬰的動靜於拂曉時分傳來，而同時傳來的動靜因為長時候難產，產婦已靠近存亡一線。琉璃聽到動靜便穿衣爬起來了，顛末老太太屋裡時老太太也隨之醒來，見著她便問：“天亮了未曾？”琉璃道：“還未曾，老太太再睡會兒吧。”老太太嗯了聲，翻了個身。

餘氏點頭：“兒媳免得。”見老太太要起家，便又上前攙扶，淺笑道：“老太太好福分，來日定能五代同堂。”老太太笑了笑，餘氏看著她氣色，又與一旁碧雲道：“庫房裡拿來的燕窩，老太太可都定時服用了？”

說著回身叫來紅梅，交代了下去。琉璃回回身道：“四女人安息罷，我先走了。”淑華忙道：“等一等。”琉璃停下，看她一陣，笑道：“四女人另有甚麼叮嚀？”

老太太歎了歎，便就囑道：“現在二房已有了長孫，玉兒家的你可得關照好嘍。”這股子嚴峻比起昨夜的安睡來，倒是較著分歧些。

琉璃頓了頓，“四女人又想做甚麼？”

老太太也實在有些睏意了，便由琉璃淑華攙著進了裡屋。這屋裡自琉璃出去後，碧雲青裳便就不平侍起居了，因此這時除了琉璃，卻冇了彆人。淑華站在一旁，看琉璃打來熱水，服侍老太太洗漱完，將她扶著坐上床，回身又出去端來一小碗燕窩，看著老太太喝了，才又扶著她躺下，幾番想插手幫幫手，到底未曾做過，插不出來。

淑華微怔，麵上浮出些鬱色，“隨便做甚麼，就是不想進宮。”忽又發覺這話不該說，當即鎖眉看著琉璃。琉璃站起家來，笑道：“睡吧。”伸手將床頭的燈苗撥亮些，回身出了門去。纔出門口淑華追上來：“剛纔阿誰話，你莫與人說！”琉璃低頭看著她赤腳，昂首道：“我甚麼都冇有聞聲啊！”

淑華微微偏了頭去，半日才道：“不關你的事，你去睡吧。”

碧雲笑著道：“現在都是九女人在服侍著老太太吃食，每日裡睡前一碗燕窩，竟是從式微下。”

二房與正院裡近，這會子那頭喧鬨嚴峻的聲音還在傳來，琉璃躺上床閉上眼，想到不久後就有個小生命臨世，又不由得想起蘇眉音短命的那些個後代來，公然是同人分歧命，一樣投胎來到這個塵凡，卻有著百般不測。

琉璃回到房裡，還是熄燈上床。淑華想不想進宮跟她冇有涓滴乾係，她不會閒得跑去跟彆人說三道四，也不會自發得曉得了她的奧妙，便與她更切近一分。隻不過現在老太太等人火急但願她與毓華能夠進宮伴駕，梁氏也憋足了一口氣要在此事上與餘氏爭個凹凸，她們如果聽到了這動靜，隻怕能氣出血來。

等琉璃打著扇，服侍著老太太睡著了，起家來掩蚊帳，淑華才走過來幫她一道將帳擺掖進涼簟底下。琉璃衝她笑了笑，招手讓她到隔壁說話。

二奶奶久產不下，傳聞是胎兒太大導致難產，現在恰是存亡未卜當中，二房裡因缺人手，不但淑華帶來的丫環被叫歸去了，就連二老爺也被請歸去坐鎮。琉璃叮嚀了紅梅留下照顧，並把她房裡燈留著，不準熄。

淑華臉紅了，約莫是被猜中了苦衷。琉璃歎口氣，又倒了一杯過來，放在她手邊幾上，也不管她喝不喝。紅梅走出去，手裡也捧著一杯茶。淑華看了看，卻把琉璃倒的白水捧起來。昂首又冷靜地打量著她，喝了一口，才垂眸道：“你陪我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