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聶氏曾讓綺羅來找過你,她找你做甚麼?”琉璃不再兜圈子。
她舉起麵前牙箸,安閒夾起麵前素燒丸子吃了半口。
琉璃不慌不忙接過食盒,將裡頭的飯菜一樣樣擺在桌上。“今兒是臘八,我來給夫人送飯。曉得您身子不好,都是幾樣平淡的小菜,趁熱吃吧。”
“你來乾甚麼?!”她緊握住床沿,彷彿隨時籌辦朝琉璃撲上來。
銀瓶忙彎了哈腰,喚了聲“女人”。琉璃抬步進了房門,劈麵一股子藥味便嗆鼻而來。
蕊兒回聲上前,掀了餘氏被子,甜甜隧道:“大夫人,請起吧。”口裡說著,部下也冇閒著,已經鉗住她兩隻胳膊把她往下帶。銀瓶不敢上前,隻得站在門旁咽口水。餘氏推搡蕊兒,痛斥道:“誰讓你碰的我!”琉璃笑道:“當然是我讓碰的。”餘氏氣怒攻心,跳下床來,抓住一隻茶杯便要打琉璃,蕊兒在旁一擋,那茶杯便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餘氏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神采忽青忽白,昂首看著琉璃,仿如看著索命的無常。
“在內憂內亂的環境下,他應當起首會將你休了,或者乾脆把你殺了,就像你說的那樣,滅口。”琉璃說話漸漸的,悄悄地,還帶著點輕鬆的笑意,“到阿誰時候,任憑你出身再崇高,對長房有多大進獻,另有多麼地為著後代們著想,他們都會恨不得你死,因為隻要你死了,纔不會出來禍害他們,纔會平靜。”
琉璃談笑晏晏,“固然如此。”
琉璃不抵擋不掙紮,一個久病在床的人有甚麼好懼的?她抬起手將手臂上她的手拈開,拂了拂袖袖道:“賤人不賤人,由不著你說。總之你要多少你本身的親筆手劄,我就給你多少。不瞞你說,我這裡還寫了封告發大老爺如何聯同你父親一道賣官鬻爵的信,想交到都察院正使手裡。當然這信憑正使與大老爺的乾係,必定不會交到聖上手中去。但是你感覺大老爺看到以後,會對你如何樣呢?”
“你不奉告我,你就隻要死路一條!” 琉璃沉下臉來:“不但你死,你幾個後代也要跟著受連累!拿餉糧賺皇家和百姓的錢,聖上會饒了你嗎?到時你餘家也逃不過責罪!何廷玉何廷芳說不定會是以丟官,另有何毓華,當時火線因為這批糧食死了多少將士?愛兵如子的定北王,他會饒了她,饒了你們嗎?!”
餘氏緊盯著她的行動,唇角揚起一抹嘲笑,“是你們大老爺終究按捺不住了,要來殺我滅口,還是姓蘇的賤人等不及要搶我的位置,派你來殺我?”
“如何見著女人也不存候?”胡婆子現在倒是愈發機警了。
“你,想如何樣?”
餘氏狠瞪著她,咬牙切齒。
琉璃看了她半晌,歎道:“你真正就是屬於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說著,她低頭從袖口裡拿出一封信箋,展開遞到她麵前。“這是我代你寫的一封認罪書,這上頭把統統的罪過都替你一人承擔下來了,並且交代與何府無關,乃是您的父親與大理寺卿同謀為之,你看看,過過目。需求的時候,我就替你呈上去,救救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