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芬橫了眼莊富慶,說:“我這還不是擔憂她。二丫冇事我就放心了。”她又問路無歸有冇有給遊清微添費事,好一通乾脆後,俄然想起另有事忙,催促站在街邊跟幾個柳平村的人談天的莊富慶,說:“不是要陪小乾去拉河砂水泥和磚嗎?快去,一會兒都中午了,下午還要裝車送過來,去晚了就不好。”
那人繃著臉問:“甚麼鬼玩意兒?”
左嫻點頭。
那人揪住左嫻吼:“乾甚麼?乾甚麼?你們還要乾甚麼?打人,跟我去派出所!”
路無歸心虛地看著蔡芬,心想:“是出了一點點事。”
她說完就聽到有人罵:“有病。”
左嫻尖叫一聲:“你乾甚麼――”就衝要上前去護路無歸,又被人一把揪住。
左嫻是見過路無歸吃供飯的,已經見慣不怪了。那幾個要訛錢的人連站都站不穩,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跑了。那兩個被路無歸折斷手的人,被火伴落下後,幾近是從地上爬著分開的。
“甚麼?”遊清微驚呼的聲音傳來。
“出來就好!”當即就有人要去揪左嫻讓她談補償。
午餐後,遊清微、左小刺、薛元乾去柳平村給遊道法和遊敬曜選墳地,趁便把他倆的屍身送去回柳平村。
左嫻叫道:“你快返來,她這會兒把彆人滴到地上的血抹在手上往嘴裡送,滿嘴都是血……”
路無歸用力地嗅了嗅,然後緩緩扭過甚去,見到三支燃著的香伸到本身的麵前,她看向左嫻,問:“給我的?”
路無歸聽到莊富慶兩口兒的聲音從棺材鋪門口傳來,她到外間便見到莊富慶和蔡芬、左嫻都在門口,中間還停著冷凍車。她剛要縮轉頭就聽到蔡芬喊她“二丫”一臉衝動地到她身邊拉著她、把她重新看到腳。她看著渾身陽火暢旺跟莊曉笙有得一拚的蔡芬,心說:“幸虧我有本命鎮魂玉護身,不然讓蔡芬這麼一抓胳膊就得露餡。”
路無歸顛末她爺爺辦喪事被老財家的人欺詐了回,再聽到此人這麼一說,刹時明白了。她曉得莊富慶帶著薛元乾去買磚,怕他被人坑,跟去柳平村守著結賬去了,蔡芬彷彿因為要走,說下午要去走哪個親戚。她跟莊富慶家斷了親緣,又是死了的,不好跟著蔡芬去走親戚,就冇走。她想了想,回身趴在她右邊壁隔莊富慶兩口兒的門上聽了下,肯定這兩口兒都冇在,回身捧著她的骨灰出來,說:“曉得這內裡是甚麼嗎?”揭來蓋子摳出來一點沾在手上,問:“要嚐嚐嗎?”
因著左嫻、莊富慶他們回到鎮上,不便利再住在鬼眼老頭家,便搬到了鎮上的賓館住下。
跟在路無歸身後出來的遊清微聽到蔡芬的話,非常慚愧,有些無顏見莊富慶兩口兒。她定了定神,喊了聲:“蔡姨。”又朝走過來看路無歸的莊富慶喊了聲:“莊叔。”
路無歸趴到地上,去一點一點地收本身的骨灰,她不斷地念:“爺爺說不能殺人,不能殺人,柳平村有好人,不是全都是好人……莊富慶一家是好人、莊保國一家是好人,另有,另有好人,不能殺人,不能殺人……”可麵前,總閃現起她死時的景象,她轉頭,看向背靠牆縮著的那幾個柳平村的人,問:“你們為甚麼要把我從老柳樹下挖出來曬死?你們為甚麼要往我的腦袋裡注射?我都成形了,我再差兩個月就出世了,我吃了三十多年的香火才化掉怨氣投了胎……我在保安觀下活了八百多年才長成人形……冇你們乾的好事,我的怨氣不會這麼大,不會養出那麼凶的惡鬼、不會養出那麼多的血屍,我不會被血屍活生生地啃來吃了……柳平村為甚麼還要有活人?柳平村的人不是都該死絕嗎?柳平村出來的人不是都該死嗎?柳平村的人都要死,全都要死,要死絕,出了村也要死絕……一個不留,全都要殺掉……”她越念神智越迷亂,她又說:“鬼是集怨氣、唳氣而生,我有怨氣,得報了仇才氣化解怨氣才氣投胎……我不想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