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哦”了聲,接過碗含著水漱口。
陰雷符一出,四周的陰氣和陽氣全朝陰雷符中吸去,一股可駭的氣味披收回來。
鬼1、鬼2、鬼三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震驚。
路無歸“嘿嘿”一笑,說:“想起來了。”她說:“我餓了,想吃供飯。”
陰蛇的眼睛全都立了起來,哪還顧得上去攔路無歸,大量的陰蛇拚了命地往身後那直通陰河的陰路逃去,那些猶躊躇豫地跟在路無歸身後彷彿不太肯定她是人還是鬼的屍怪全數一起扭頭疾走――
她越想越奇特,她彷彿和這女人很熟、乾係還特彆要好,但是她為甚麼會跟她乾係好?她模糊記得這女人彷彿叫遊清微,又彷彿叫標緻大姐姐,可她長得和標緻大姐姐又不一樣,標緻大姐姐是坐輪椅的,遊清微彷彿也坐輪椅,但是遊清微這會兒冇坐輪椅。
鬼二的大呼:“如何天亮了另有鬼衝出來!”
遊清微見路無歸漱完口,說:“我不會生火,你幫我燒火,我做飯。”她瞥見有微小的陽光從東方透下來,院子裡升起了陽氣。路無歸吐出來的東西在陽氣的腐蝕下緩慢地融成黑煙敏捷消逝。她愁悵地看了眼路無歸,說:“小悶呆,你魂不全本就不太記事,還亂吃東西,陽間的東西是活人吃的嗎?”
路無歸聽到說有供飯就有點心動,遊清微又彌補了句:“三碗!”她毫不躊躇地接過碗,一口氣把那一碗難喝的符水喝了個底朝天,然後,那味道熏得她的肚裡一通翻江倒海,“哇”地一聲衝到牆角吐得死去活來。
路無歸推開她爺爺的房間就愣住了。屋子裡一片狼籍,房頂都冇了,床也被砸爛了,地上另有滿地的碎瓦殘磚和很多斷掉的樹枝。她怔愣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有黃皮子來她家,把院子外的梧桐樹弄斷了,梧桐樹倒下來壓壞了她家的院子和屋子。莊富慶還請了他舅子還給她家補院牆來著。那爺爺呢?
那女人的神采微帶,麵色驚詫地問她:“你又吃了陰路的東西?吃鬼了?”
她聲聲響起的同時,院子裡收回一聲鬼一的慘叫:“有大鬼!”
路無歸眨眨眼,猜疑地問:“你如何曉得?”她越看這女人越眼熟,腦筋裡很多個畫麵閃現起。她記得她和這女人在陰路上,這女人站在她的頭頂上方衝她喊:“小悶呆,接住我!”然後就朝她砸過來,嚇得她從速側身讓開,這女人就掉下去了,差點摔到無底深淵去。她還記得她跟這女人睡一張床,這女人光著背,背上另有白鱗……
鬼一的痛呼聲從院子裡響起:“我去!”
路無歸無語地看了眼遊清微,說:“我去叫爺爺起床做飯。”說完就一蹦一跳地往她爺爺的房間跑,還喊:“爺爺,起床了,天亮了!做飯了!家裡有客人。”
遊清微衝動地一把抓住路無歸的胳膊,問:“你見到我爺爺了?”
遊清微見路無歸這吃緊忙忙的模樣就曉得有事,從速跟出去,然後一眼瞥見路無歸竟然從揹包裡摸出了許道公的靈牌。她問:“你走陰還帶著許爺爺的靈牌?”
路無歸說:“想不起來,就是見到你爺爺棺材之前、被血屍追之前的事不記得了。我感覺很首要。”
路無歸從院牆外探出半個身子朝院子裡看去,她認得鬼1、鬼2、鬼三,但不記得她在哪見過他們。中間另有一個懷裡抱著她的螭龍八卦盤的女人用一種難以置信又很思疑的眼神看著她,那女人長得很都雅還很眼熟,但是看她的眼神實在太怪。她想了想,問:“你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