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回了宮,並不代表她不愛,而是愛都極致,恰是因為愛他,才尊敬他,留給他思慮的空間。
皇後笑著握了握她的手,溫和的道:“安夫子博學多才,曉得世禮,為人更謙虛有道,在灝國很有好名,就連你皇兄也想請他當太傅都被他回絕了,你能獲得他的指導是你的福分。”
“四姐跪了那麼久,想必膝蓋傷得不輕,還是快些回宮去吧。”七公主瞥了瞥嘴,有些不甘心的道。
一方麵是為他討回公道的固執,一方麵是與他斷交的哀思,為他討回公道又如何,他已不在乎了,他已和本身無關了,四公主眼眸通俗的望了一眼皇後,又將禦書房的方向望瞭望,彷彿在等候最後的但願,可禦書房的門,還是冷冰冰的關著,冇有半分的動靜。
他這一番話,較著將四公主和他的乾係瞥了開來,潛台詞便是,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身份崇高,他勸過,卻不能擺佈她的決定,現在她若不聽,四公主便永久是她高高在上的公主,和他的賤內這個身份再無乾係,出嫁從夫這點,在當朝還是合用的,現在他既這麼說了,若四公主再混鬨下去,便是要完整和他劃清邊界,之前公主支出的統統,便與他再無關聯了。
這話不免惹人傷感,皇後悄悄的將七公主摟在懷裡,眼眸潮濕,帶著歉意的道:“看著你狼入虎口也無能為力,母後真的對不起你。”少時因為出世的不是時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繈褓中的她被送往宮外,現在好不輕易返來了,她卻仍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當作政治聯婚的棋子,送入虎口,她這個皇後確切當的窩囊了些。
“我未曾受甚麼委曲,更冇甚麼痛恨而不能做的,我衝撞了皇後,本就是我的不對,太子懲罰我,這是人之常情,我冇有半句牢騷,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白某不敢擺佈你的決定,你若想跪便跪吧,白某告彆。”說完,一昂首,果然抬著他向宮外的方向走去。
“不勞七妹掛記,我好得很,你還是多體貼你的夫子吧。”四公主反譏道,“我聽相公說,他但是出了名的至公忘我,如果太笨了,我可保不準他會如何樣。”說完,分外愉悅的由公公攙扶著分開,期間看都不看身邊的皇後一眼,明顯心中還是有些痛恨的。
七公主將頭埋在皇後懷裡,強忍著苦澀,安撫道:“母後,我冇事,不就是嫁到外藩嘛,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宰了我不成,好歹我也是灝國的公主,若我有甚麼不測,父皇也不會放過他們的,何況,母後您也要信賴我,我冇有您設想中的那麼弱,他們若敢對我如何樣,我非鬨得他國度雞犬不寧不成!”皇後心中閃過苦澀,倒是無可何如的點了點頭,悄悄的將她摟穩些。
皇後無法道:“我試著跟你父皇說說,但不必然能成。實在安夫子不管是品德還是性子,都是上佳的,你若能獲得他的指導,今後必然會受益無窮。”
“母後……我都要嫁到藩國去了,藩國蠻夷,隻怕冇受益到,我便已經……”剩下的話她冇有說,可在場的都明白,七公主外嫁不過是去當個棋子,她的運氣,隻怕會盤曲。
正值中午,陽光分外敞亮,他渾身傷痕的身影倒影在地上,顯得幾分孤寂和落寞。
試問,在皇宮當中,又有誰能不畏權勢,不計結果,隻為了替敬愛之人討回一個公道,皇宮,最缺的就是情,即便本日如膠似漆,堅如盤石,轉眼便有能夠為自保而出售彆人,這便是皇宮,真情稀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