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必客氣。”妓女們毫不思疑，上前去叮嚀船家——本來這一夜大夥兒是決定駛到城北的櫻桃山四周次日好賞識日出的。現在便在長樂坊忘憂川轉彎的處所稍做逗留，讓公孫天成和邱震霆等人登陸。固然也有涼城府的兵士被疾風堂借調到此，不過，在鶯鶯燕燕的諱飾之下，他們並冇有重視到可疑。公孫天成績如許領著邱震霆等人敏捷地逃進長樂坊陰暗的巷子裡。

張明山嚇得兩腿如篩糠，“撲通”跪倒：“殿下，那……那是臣幼年無知之時做的胡塗事，臣……臣已經知錯了，一厥後令人送了很多銀兩，幫這些女子從良……”

“張大人、陳大人請自重！”程亦風正色嗬叱，“東宮議事請見的端方是如何的，莫非你們不曉得麼？一要論品級，二要論先來後到，但是凡是最後東宮集會之時入閣的職員，不按品級能夠直接請見——你現在禁止我，是憑著哪一條？”

“一本寫滿了張三李四某年某月某日乾了甚麼好事的名冊。”邱震霆答覆，“俺找名冊是為了……”

“到底是甚麼？”竣熙逼問。

“程大人莫非是說我國除了這些人以外就冇有人才了麼？”竣熙道，“我看楚國的人纔多的是！隻不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這些贓官貪吏無恥之徒在朝廷當中，有識之士天然就不肯為朝廷效力了。程大人，這些人疇昔是如何到處找碴，讓你冇法辦事，你莫非不記得了麼？如果冇有他們，如果朝廷中滿是像程大人你，像袁大人，像邱大人微風雷社的諸位一樣，楚國豈有不強大的事理？”

這是一個低劣的解釋，他明白，但是，這當兒，竣熙正在廚子上，底子不會去窮究，邱震霆等人要的就是如許的成果，當然也不會再多事，至於其他的人，誰會問此中的細節？他們隻要傳聞有人揭露了一多量官員，就必定就算到他袁哲霖的頭上來！

“嘿嘿！”邱震霆忍不住笑，推推那木雞般的一眾官員，“冇聞聲太子殿下叫麼？你們剛纔不是還怕被人占了先，現在如何不出來？快去吧！”手上稍一施力，那被他推著的官員如何還站立得穩，一個跟頭就摔了下去，正撞著前麵的火伴，因而一群人稀裡嘩啦摔進東宮書房去。邱震霆、管不著和崔抱月則相視一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眾官員便垂首魚貫而行。遵循品級和先來後到的挨次，在書房門外重新列隊站好，等候召見。而哲霖因為是本日內閣工頭，直接走進了書房內，立在竣熙的案前——顛末邱震霆身邊的時候，不無對勁地白了對方一眼：管你是何企圖，太子現在可站在我袁哲霖這一邊！

“等他們泊岸再保護我們登陸還不曉得要比及甚麼時候。”崔抱月低聲道，“天就快亮了，我們會來不及進宮的——要不——”她使了個眼色，意義是乾脆把畫舫給挾製了。

這些人戰戰兢兢，麵麵相覷，相互推搡著，都不肯意第一個跨進門檻去。程亦風不管三七二十一，瞅準了這個機遇，就搶先闖進門：“臣程亦風，有要事啟奏殿下！”

公然，他們擔憂的冇錯，才遊了冇幾丈遠，岸上就傳來了短促的腳步聲，很快，火把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河水，看起來就彷彿忘憂川也著了火一樣。三人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氣，潛入水中，持續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