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風悄悄地聽著,並不感到非常驚奇。他很少見到公孫天成如此衝動。老先生顛末端光陰的掃蕩,早就悲喜不流於表。上一次見他動容還是提到於適之變法失利他殺身亡的時候。公孫天成和於適之乃是莫逆之交,而於家因為元酆帝的昏庸和皇後的妒忌而家破人亡,難怪老先生會如此氣憤。要報仇,那是人之常情。
“嗐,小女人,這類話不必說了。人若總今後看,還能成甚麼事?”淑貴嬪道,“世上向來就冇有‘本該’,隻要‘現在’,而‘將來’是誰也說不準的,要看命數,也要看本領。你照我說的辦,起碼你我二人都有機遇從這裡出去。”
這時體味到位高權重以機謀私的便當之處了!程亦風苦笑一下,謝過那兵士,同他一起走到牢房裡去。
程亦風的確聞所未聞:“管姻緣的不是月老麼?那裡又冒出來一個司花神女?”
“先生過獎了。”程亦風道,“這幾日找不見先生,我隻好趕鴨子上架,勉為其難。幸虧司馬元帥肯拿出免死金牌,不然還不曉得如何去刑部劫獄。也幸虧冷將軍不計前嫌,情願和司馬元帥合作。現在回想起來,這都是剛巧的事。老天爺如果不幫手,局麵必定冇法清算。我還真是後怕。”
他疇昔從冇有進入過宗人府。本覺得這裡的牢房和刑部的差未幾,出去以後才發明大不不異。有些看來連一扇窗戶也無,美滿是隻要幾個透氣孔的石屋子,有的則是密密匝匝的鐵網,彷彿獸籠,到了關押白羽音的處所,倒是一間看起來很平常的房間,門窗彷彿與各處宮房無甚不同,直到兵士謹慎翼翼地將窗戶翻開一條縫兒,程亦風才發明視窗已經用鐵網封住,上麵還充滿了鐵蒺藜,任誰想要破窗兒出,都會皮開肉綻。
公孫天成提筆暈染著仕女的髮髻,裝點上了釵環,最後纔來勾畫五官。他且畫且打量,彷彿老是很不對勁似的,到點睛結束,就皺眉道:“如何不像——大人幫老朽參詳參詳?”說著,放開中間的一支卷軸。
“恰是。”趙興道,“要傳到各個州縣,也要奉告本國使節。至於大赦天下,更需求讓各地將極刑犯的名單呈遞上來……也要開恩科……”
但是,等他們這邊草草結案,就聽到了驚天的大動靜,讓他們統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儘力全都白搭——元酆帝遇刺癱瘓,竣熙將擇日即位,為了避諱,臨時不改元,但是按例大赦天下,既為元酆帝積福,也彰顯新君仁愛治國的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