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麼真是蠢到家了,我下午挖出的罈子,裝的竟是張婆的屍骨!
她把嘴湊到我耳根,“就在你返來的路上,走吧。”
我從速問,“厥後產生了甚麼啊?”
“你焦急歸去?冇用!”她語氣森森地說,“曉得嗎,你下午碰到的村民,就是孫孀婦變得,她用心指錯路,讓你挖我的骨灰罈,實在她已經去陳勇家收賬了……”
老太婆把臉抬起來,昏黃夜幕下,暴露一張長滿了褶子肉的老臉,牙齒掉光了,兩腮的肉癟下去,暴露乾癟的笑容,“小夥子,天這麼晚你還進村做甚麼?”
“我想走,但是我走不了哇。”
“冇了。”
聽到這裡,我心中頓時一震!
張婆冇說話,咳嗽了兩聲,她氣管裡卡著濃痰,咳嗽起來很吃力,呼吸聲彷彿一隻老貓在打呼嚕。
她森怖地笑道,“你不曉得孫孀婦多可愛,她抽了我的腳筋,還用罐子把我的骨頭裝起來,埋在地下,咯咯……我求她放過我,她說,很快就會有人把我挖出來了,讓我不要急……”
我的下巴已經戳到肋骨,再低,恐怕頸椎就要被壓斷了。
我嘲笑道,“那……這麼多人都搬了,為甚麼您還在?”
我說,“你的眼睛甚麼時候被人打瞎的?”
甚麼?
直覺奉告我不該該管閒事,可耐不住內心的獵奇心,我徐行走向她,邊走邊給本身壯膽,喊了一聲,“老太太,你在樹下找甚麼?”
我加快腳步,心說不能再遲誤了,必須儘快趕回村長家,冇走多遠,我瞥見陳家溝村外的一棵老槐樹下,正坐著一個老婆婆在那兒找東西。
我愣了一下,啞然發笑,心說這老婆子真不幸,能夠年紀大了,神智也不復甦,淨說胡話,天還不晚,乾脆我好人做到底吧。
“咯咯,年青人,腰背如何比老太婆還硬?你看,我能把頭垂到地上,你也能夠……”張婆收回一長串森怖的厲嘯,聲音從背後消逝了,呈現在腳邊。
張婆苦笑著說,“我的命苦啊,在家待得好好的,有個野孩子偏要把我老婆子拖出來,丟在村口,害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咳咳……這野孩子,真該死。”
我更吃驚了,另有冇有國法?
張婆把乾枯的爪子往前一搭,擱在我肩上,又僵又冷,我肩頭彷彿壓了一截爛木頭。
我脊梁骨冷得像冰,張婆的身材彷彿變重了一點,像塊鉛球,重量集合在我的腰背上。
可她的雙手還搭在我頭上!
我滿腹牢騷,接著走,剛用符紙打跑了鬼,我心中多了幾分自傲,看來幽靈也冇甚麼好怕的,隻要找準體例,就算我冇有法力也能對於,當然這隻針對普通的孤魂野鬼。
“冇甚麼,好孩子……感謝你把我放出來,可你為甚麼打掉我的眼睛?幫我找返來好不好啊……不找返來,我就不讓你走!”張婆的語氣,越來越鋒利了。
阿誰荒村?
“就是孫孀婦啊,她身後又從墳裡爬出來,把全部莊上欺負過本身的人都害死了,冇死的也搬走了。”背後響起了張婆陰惻惻的聲音。
我哭喪著臉告饒,“張婆,我不是用心獲咎您白叟家的,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我給你燒香,送紙錢,送一堆元寶蠟燭給你,彆按了,我脖子快掉了……”
活這麼大年齡,不過是遭罪罷了。
我驚呼道,“誰呀,這麼缺德?”
張婆遞出雞爪一樣的左手,揪著我褲腿說,“……是啊,老太婆好命苦,我的眼睛是被人打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