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孃哭過以後,心下大鬆,這才羞赧著從劉夫人懷中昂首,用手帕擦起哭花了的麵龐來。
劉夫人和劉二孃、劉三娘見岑二孃不像是在扯謊話,雖有些迷惑,一貫看二房不慣的岑二老太太為何會給岑二孃銀子,但想著這總歸是彆人的家事,她們不好過問,便將荷包收回,又拉著岑二孃的手叮囑她,今後若遇著甚麼事兒了,必然要給她們送信,這才放她上馬車,驅車拜彆。劉家母女趕著回京照顧抱病的劉尚書和劉四郎。
那些鏢師聽了,個個眼睛發光:這等因而給他們發兩份賞銀了。世人連連說好話,感激岑二孃,幷包管會將他們和貨色,都安然地送到安坪鎮。
斯須後,馬車裡的哭聲垂垂停歇。
弘威鏢局和淮州府一些皮貨、藥材商常有來往,常常護送他們來回淮州府和弘安府。這一起的山盜匪賊們,他們根基上都熟悉。每年,鏢局也會給那些攔路擄掠的,奉上一筆過盤費。再加上弘威鏢局的鏢師,大多出自江湖武林世家,拳腳工夫甚好,普通匪盜難在他們手裡討到好處。
岑二孃再也冇法故作固執,抱著度量和母親一樣暖和的劉夫人,也不顧不得守甚麼閨儀了,放聲痛哭。
岑二孃羞得紅透了臉,謝過鄧嬤嬤,雙手接過帕子,重又擦起臉來。和順的劉二孃見她如何擦,都冇擦到點兒,便搶過她手上的帕子,扶著她下巴,輕柔地與她擦臉。劉三娘則湊到岑二孃耳邊,與她提及她們在京裡的見聞來。
那令民氣碎的震天哭聲,聽得馬車裡的鄧嬤嬤、劉夫人、劉二孃和劉三娘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由隨她一起落淚。
立柏心想:玉墨長年隨岑二爺出行在外,每次岑二爺進京趕考,都是他出麵請的鏢師護送,應當熟諳很多可靠的鏢師,便微微低頭,與他籌議起來。
岑二孃那輕一陣重一陣的哭聲,彷彿重錘,聲聲敲打在立柏心中最柔嫩的角落。他藏在心底、捧在手心還唯恐摔著了的女人,該有多委曲,纔會不顧儀態,哭成如許!
眨眼間定下打算,立柏回過神,才發明掌心被他硬戳出幾個紫紅的新月印痕。他將手鬆開,抹去眼角的淚光,重又規複安靜,轉而思考著,該請哪些鏢師,隨岑二孃一家去淮州府。
立柏一顆心,卻仍舊酸澀不已。兀自深思著:他已托人看好了宅子和鋪子,明日就去和店主商討,把它們定下來。將鋪子送與妹子做陪嫁,宅子還是放在他名下,也算他們兄妹兩有了家。傳聞北征軍在招新兵,不如去參軍好了。
岑二孃聞言趕緊擺手:“不可!您和兩位姐姐特地趕返來見我,待我仍舊如初,已是二孃的福分了。我不能再要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