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寒再次雙手合十,端方法相,唸了一遍往生咒,這回又有七八個腦袋,魂歸地府。
長髯鬼頭一躍而起,瞬息間伸開血盆大口,‘文雅’地吞下了一名黑煞轎伕,腦袋刹時脹大。
“如果陪爹去也不錯。”鐵花幽幽的歎道。
鐵花爹準是被迷藥迷暈了。
另有一回深夜,鐵花出門解急,她偷撇見了周婆,鬼鬼祟祟地鑽進了陳老道的房間,床板嘎吱著,兩人到天亮纔出來。
“額,你們還是先和我說一下週婆吧。”
“你也走吧。”腦袋們又一個個消逝在了荒草中,長髯作勢回身。
彷彿看出了穀寒的迷惑,長髯方纔嚇跑黑煞,表情大好。
“哈哈哈,投胎,如果能投胎我們還在這山坡上浪蕩?”
“滾歸去奉告周婆,這女羽士,我們救下了。”眾鬼頭齊吼,震地黑煞就要給跪了。
長髯大笑,“這狗孃養的,還曉得跑!他們真不該打這地界過。”
“周婆?哼!”老鬼頭們非常岔氣,“她活著的時候不讓我們好過,好輕易盼她死了,成果死了更不讓我們好過!”
“好!周婆生前是個神婆,也不曉得她那高強的法力是那裡來的,並且她死的也很詭異,倒不像是死了,而是冥修。”
穀寒心下苦楚,雙手合十,唸了一遍往生咒,竟還真有兩隻小鬼頭被超度。
“反了反了!那些大腦袋反上天了……”他嘰裡呱啦好半晌才把事情的原委道完。
東山之上,邪氣環繞,禿頂黑煞,屁滾尿流的爬到了樺木棺材邊。
“你們莫非另有甚麼遺言?”
照理說,周婆生的女兒應當標緻纔是,但鐵花越長越像她爹。
但很快,紙轎就往山上攀爬,轎身與成堆的野草收回喧鬨的摩擦聲,可奇特的是,紙轎並冇有被野草分裂。
“吾乃張天師傳人,你們想要投胎麼?”
有一回夜裡,鐵花爹當著飯桌上一家子的麵詰責周婆,“陳鐵花是不是你跟彆的男人生的?”
轎頂俄然翻開了,穀寒左手持桃木劍跳了出來。
“妹子,你陪我燒些紙錢給你母親吧。”
周婆自打跟了鐵花爹後,隻在新婚之夜鬨過一次,以後便斷念塌地的跟著他。兩人不要說打鬥,就連吵罵都很少有過。
“裡頭有活人吧?”
“也罷,我就奉告你,這兒本來是亂葬崗,我們生前是明朝官宦世家,厥後被莫須有的罪名連累九族,腦袋全數埋在了這裡。”
但殘剩的五六個鬼頭,包含長髯在內,不管如何超度,都往生不了。
冥修既是邪修,穀寒很當真的聽著,若周婆果然是個邪修,需求儘早撤除,免得為禍百姓。
“你,你們等著。”說罷,殘剩的四隻黑煞一溜煙就消逝了。
好一陣子,棺材內才猛地吐出了兩字,“廢料!”
靈堂上,比及女先生走後,王繁華一把抱起陳鐵花,死命掐她的人中。
腦袋在荒草堆裡越冒越多,有老有小,他們的滅亡啟事無一不是被斬首的。
“那她善於甚麼神通?”
“周婆?”滿屋子沉默了,這幾日怪事連連,莫菲真的是周婆死不瞑目,出來作怪?
“早就改朝換代了,你們也該放下宿世痛恨,重新投胎了。就算來世不能為人,化身為蟲為獸,但萬物生靈脩的是三生三世福德,總有一世能重新為人。”
穀寒還向來冇有來過東山,並不曉得現在是甚麼環境,但她判定收起了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