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間看著,等著叮嚀。眼看著劉瞎子神采痢的慘白,如死人普通,那雙眼睛也落空了神光。
說是叫封江,實在就是一個水坪灣子。
更關頭是的,封江冇有撈屍人。
他們長年遊走在存亡邊沿,又被稱為是陰陽跨界人。吃陰飯,走陰路,每天和陰煞打交道,劉瞎子也就是命夠硬,命火夠旺,才調的起這一行。饒是如此,他也要常常熬血粥,滋補陽氣。
江邊一張小方桌子,桌上擺著的不是供果,而是雞鴨魚三盤,加上一個豬頭。餐食上還放著一頂小香爐,內裡插了一炷香,香已經撲滅了,可邪門的是,明顯香在燒,卻冇有冒出來白煙。
“冇事,極力就好。”老爺子內心清楚,曉得這江中屍煞浩繁。劉瞎子雖是撈屍人,命火旺,但初來此地,冇供過江神,也冇上過江麵,很難鎮住這一江屍煞。
劉瞎子已經在擺供品了。
棺戲鎮東邊,臨著一條封江,我們這一趟的目標就是供陰奉,和水裡的鬼祟談一談,讓它們不要在三天後出來拆台。
“六爺,今兒這屍怕是難平了。”
老爺子猛囁了兩口菸袋,冷眼看著江麵上,那邊有一具女屍,她不是麵朝上,也不是麵朝下,而是直直的立在江中心。見我冇有中招,女屍沉浮了半晌,便鑽進水底,再也不見蹤跡。
我和老爺子走在一起,掃過水麪,忽的看到一個東西靠著岸邊沉浮。
“能平的住麼?”老爺子問道。
“九四!”
“哎。”
我心中直突突。
頃刻間,全部江麵煞氣翻滾。
你隻要撿了,那就是同意換命,誌願入江底替那屍煞享福。
普通淹死的人,女屍麵朝上,男屍麵朝下。麵前這男屍麵朝上,是鬨了鬼祟,成了煞,屍身不會腐臭,淹死前是甚麼模樣,身後就還是甚麼模樣。
已至深夜,四周冰冷寒寂。
“江屍我不撈,封江我也不碰。我隻除那女鬼,你等屍煞隻需呆在這裡,不去幫手便可。這供我給了,還請諸位能給點麵子!”
劉瞎子俄然站起家,回房取了一堆東西,直裝滿了一大布袋。我看了一眼,竟是一些紙元寶和標為六合銀行的冥幣。
劉瞎子手捏鎮魂鈴,一字一頓道:“供陰奉。”
劉瞎子的語氣冰冷,壓抑著肝火道:“諸位,吃了香火,奪了供償還不給個信兒,是不是過分了?”
這水坪灣子通鄂州水域,江上很多撈魚客,靠這處水灣餬口。灣子側壁的正上方是一條高速公路,出過很多變亂。
劉瞎子舉鈴於供台前,嘴裡念唱著,他的聲音沙啞,如虔誠的祭司誦唸。
隻可惜,江底屍煞成聚,怨氣橫生,供奉也冇了用處。幾番下來,撈的水屍都比撈的魚大多,還淹死了很多撈魚客,也就冇有人再過來了。
風過香滅。
我倉猝應了下來。上前將那些紙元寶和冥幣都擺在地上。劉瞎子帶了一大麻袋,我順手抓了不到五分之一,接過香,以香火燃之。
“這水裡的鬼祟當真不循分!看來今晚這屍難平了。”
下了就是一個死。
江麵翻滾,陰氣昏黃中,一具具屍身浮上了水麵。
得了老爺子的話,劉瞎子鬆了口氣。不過,此地越是凶惡,今晚就越是要將這屍給平住。不然,便是一大禍害。
劉瞎子也是神采凝重,捏緊了鎮魂鈴:“幸虧過來看了一眼,這江中屍煞也太多了
淹死在這江中的屍身長年積煞,蘊於江底,一隻還好,幾十隻化煞的水屍聚在一起,就是劉瞎子也不敢冒然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