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能聽得出,她這是在暗諷溫容與雲晏時的乾係。
姝玉不免有些對勁,又道:“太後孃娘不愧是太後孃娘,既不計算雲大人此前的衝犯,又重用雲大人,如此風采,姝玉定要好好學習,雲大人也會記在內心,今後定會好好為太後孃娘效力。”
被太後劈臉蓋臉一頓怒斥,姝玉現在就跟霜打的花兒一樣蔫兒蔫兒的,好半晌纔回聲,“是,兒臣服膺太後孃娘教誨。”
三人紛繁作揖分開,不歡而散。
“瞧兒臣貪玩都忘了本日來的目標,兒臣是要代新科狀元雲大人向太後孃娘謝恩的。”
“雲大人與你非親非故,又何必你來替他,再者,要謝恩,天然是謝天子的恩,她纔是大韶之主,”太後搖了點頭,臉上冇甚麼神采,“你也年事不小了,來歲就該出宮立府了,言行舉止要更有分寸纔是。”
她說著說著,還起家,像模像樣的拜了一拜。
姝玉瞪了瞪眼睛,故作迷惑,“如何了?”
“我當然不平氣,大韶向來都是宗子繼位,如果皇兄冇有短命,你覺得你明天還能坐上這皇位嗎?明顯是撿來的皇位,明顯不過是個廢料傀儡,卻到處拿著你天子的身份來壓抑我,跟我搶珠玉釵環,還跟我搶雲晏時,我憑甚麼要佩服!可我不平氣如何了,你除了壓抑我,又能拿我如何樣!你覺得太後向著你嗎?她向著你就不會朋分你的權勢,更不會將你囚禁在宮裡!廢料天子!”
一見她,殿內世人紛繁施禮,垂首噤聲。
她身邊另有一名女子,同她差未幾的年紀,也穿戴一身華服,隻是看起來素淨了很多,斂著頭,安溫馨靜地站在一邊。
冇一會兒,溫容就瞥見了走在前頭的姝玉和姝柔。
姝玉恥笑道,“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皇姊日理萬機,批不完的奏摺,哪有閒情聽這些瑣事。”
溫容睨了她一眼,搖著扇子冇說話。
“可姐姐戴著那朱釵冇幾日,朱釵便不翼而飛了,如何都找不著,有個跛腳羽士上門討水喝,得知了此事,算了一卦才知,是那朱釵嫌姐姐不會穿戴,本身躲起來了。”
“姐姐花了重金請羽士幫手找出了朱釵,一日姐姐戴著朱釵去逛廟會,遠遠見著侯府大娘子頭上也戴著一枚附近的朱釵,這位大娘子脾氣最是火辣,她怕獲咎了人家,便將朱釵一把扔進了泥地裡落荒而逃,笑死了,說到底,這姐姐就不是能戴朱釵的命嗬嗬嗬嗬!”
說罷,碧桃便從殿外端了一碟熱騰騰的糕點出去。
姝玉笑得花枝亂顫,殿內卻都噤了聲。
溫容扯了扯唇,涼涼道:“天然,張嬤嬤家到底是小門小戶,缺衣少食的,姊妹之間不免為些不值當的小玩意兒爭搶,揣了塊金子便當作寶了。”
謔喲,不得了。
的確是大逆不道,竟然在宮裡,當著天子的麵唾罵天子。
從興慶宮出來,溫容心血來潮,決定渙散步。
“臣妹方纔是在講母妃宮裡張嬤嬤的事兒,張嬤嬤家裡有兩個女兒,姐妹倆看上了同一支朱釵,因著姐姐年長,嬤嬤便叫mm讓出了朱釵。”
宮中很多時候都會健忘這位三公主。
殺不了她,也要給她一個經驗。
還未進殿,便聽得一陣嬌俏笑聲如銀鈴輕響,動聽至極。
“本年的桂花開得這麼早,”太後嘴角的弧度終究拉大了一些,“天子故意了。”
全大韶誰不曉得溫容是個傀儡天子,能由她批閱的奏摺纔是真的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