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上鮮明雕鏤著“惠王府”三個大字。
她本來那套矜貴的公子錦服早就襤褸不堪,鳳娃給她找了一套寨子裡十四五歲少年郎的衣裳,可套在她身上仍舊有些廣大,皺巴巴地裹成一團,看起來更像個街溜子。
她不像是來要錢的,東逛逛西逛逛,半途還揪著人家小攤上的泥人把玩了好一陣。
而郭員外就那麼巴巴站在她跟前。
見溫容還是冇甚麼反應,他乾脆哭嚎道:“小人這女兒當真是薄命,早早便冇了孃親,談婚論嫁之際又失了名聲,小人今後兩腿一蹬也會死不瞑目啊——”
拿錢先把她哄著,然後藉口再把郭蜜斯說給本身,收了人財帛,天然不會再推拒,至此,郭員外便可借女兒搭上惠王府的東風。
“郭員外畫像上的報答冇說是黃金啊?”她慢悠悠問道。
溫容坐在仆人椅上,翹著二郎腿喝著茶,活脫脫一副反客為主的模樣。
“公子深明大義,定然能瞭解小人愛女之心,”他長歎一口氣,壓著嗓子,似是衰老了很多,“小女現在剛滿十六,恰是該說親的年紀,前幾日小人還替她籌辦了生辰,誰知第二日便被人擄走……”
“那不知公子籌算何時迎娶我家女兒?”
溫容眨了眨眼睛,“誰說我是龍虎寨的人了?清楚是為救援郭蜜斯,我單身入虎穴,幸而大當家並不是不講事理的人,現在被我勸服,決定投效朝廷,本身要放了郭蜜斯,這是兩件事。”
真特喵的有錢啊!
溫容搖了點頭,掌心一翻,將一塊兒質地瑩潤的玉牌亮了出來。
孫二想了想,感覺大當家說得極有事理,重重點頭,也向溫容投去讚成的目光。
郭員外定睛一看,當即就有些慌了。
溫容不接他的話茬,對著孫二使了個眼色,後者將外頭張貼的重金尋人的畫像直愣愣遞到郭員外跟前。
彷彿是想到了甚麼,他滴溜溜轉著眼睛道:“公子與小女既然是朋友,想來是曲解一場,還要勞煩公子將小女歸還返來。”
但凡是弄壞了甚麼東西,她便丟下一句“上郭府要債去”。
她笑眯眯一張臉,語氣也是要多天真有多天真,彷彿一個玩世不恭的貴公子。
“郭員外彷彿是不大熟諳我了,你再好生看看。”
郭員外顫著身子,推說不敢,大當家揚刀揮動,銅環鐺鐺作響,郭員外這才討著饒看向溫容。
一隻裝著兩千兩金子,一隻裝著滿滿一箱的珠寶花瓶,貴氣直撲人麵,刺得溫容眼角抽了抽。
一盞茶還未飲儘,一眾小廝便抬著兩隻巨大的紅木箱子出去。
被兩道熾熱的目光諦視著,溫容感覺後腦勺有些燙……
她端起家丁奉上來的茶盞,茶蓋一揭,茶香撲鼻,比大內也不減色。
下了船,溫容站在船埠吹了一陣子冷風。
一麵說著話,她一麵號召人上前給她添茶。
這一番話說得三分真情,七分做戲。
郭員外一雙眼睛笑成一條細縫,將兩隻箱子翻開。
在孫二打第二個噴嚏後,溫容才長袖一揮,帶著兩人,大搖大擺地往郭府去。
隻見那大腹便便的員外挺著腰,從袖口裡摸出帕子,背過身去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淚,又半是奉迎,半是躊躇地開口。
郭員外一愣,麵盤大的臉垮了下來,“本員外先前說過了,都是一場曲解,這報答天然便不做數了,公子是龍虎寨的人,又與我家小女交好,朋友相會,又何來綁架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