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綠豆小眼眯了又眯,想了又想,這才模恍惚糊有了些許印象。
那郭員外卻半分不肯挪步,催促溫容彆再開打趣了,早些把郭蜜斯歸還返來,此事便可作罷,他也不會到官府裡去告溫容他們一茬。
溫容“喔”了一聲,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郭蜜斯蕙質蘭心,若隻是做個外室,太委曲她了。”
對方卻笑得更加歡實,看著溫容就像看著本身的老子娘一樣親熱,“也冇說不是黃金不是,公子有所不知,小人就這麼一個女兒,對她如珠如寶,豐年鎮上大家皆知,她丟了,小人就是傾家蕩產也要將人找到的呀。”
任是誰路過瞧上一眼,都會獵奇誰纔是府上的仆人。
郭員外臉皮抽了抽,不知是哭是笑,“公子若能收留小女,哪怕是做個外室,也好過她今後老死家中,無依無靠……”
一隻裝著兩千兩金子,一隻裝著滿滿一箱的珠寶花瓶,貴氣直撲人麵,刺得溫容眼角抽了抽。
這老逼登本來是在打這個主張!
而郭員外就那麼巴巴站在她跟前。
她本來那套矜貴的公子錦服早就襤褸不堪,鳳娃給她找了一套寨子裡十四五歲少年郎的衣裳,可套在她身上仍舊有些廣大,皺巴巴地裹成一團,看起來更像個街溜子。
大當家默了默,向溫容投去賞識的目光,“你不懂,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熟諳仇敵,才氣禮服仇敵,容女人年紀雖小,卻見地甚廣,了不起!”
“如此,可否證明我並非龍虎寨之人?”
“郭員外畫像上的報答冇說是黃金啊?”她慢悠悠問道。
在孫二打第二個噴嚏後,溫容才長袖一揮,帶著兩人,大搖大擺地往郭府去。
迴廊上有人疾步靠近,那精密的腳步聲儘數落入溫容耳中。
真特喵的有錢啊!
就這麼閒逛到了此行的目標地,溫容拿著郭蜜斯的髮簪叩開了郭府大門。
溫容輕笑出聲,她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又朝著郭員外招手,讓他走近些。
隻見那大腹便便的員外挺著腰,從袖口裡摸出帕子,背過身去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淚,又半是奉迎,半是躊躇地開口。
溫容吹了吹茶盞中漂泊的茶葉,點頭晃腦道:“不急不急。”
郭員外一雙眼睛笑成一條細縫,將兩隻箱子翻開。
她笑眯眯一張臉,語氣也是要多天真有多天真,彷彿一個玩世不恭的貴公子。
但凡是弄壞了甚麼東西,她便丟下一句“上郭府要債去”。
溫容坐在仆人椅上,翹著二郎腿喝著茶,活脫脫一副反客為主的模樣。
孫二用手肘杵了杵大當家,用氣聲說道:“容女人如何這麼諳練啊!比我們還不像好人!”
郭員外一拍大腿,“您是那日同我家小女相談甚歡的公子吧!”
郭員外定睛一看,當即就有些慌了。
“畫像上白紙黑字寫著找到郭蜜斯,您情願付出千兩報答,而賊匪情願放了郭蜜斯,您也情願既往不咎,奉上千兩報答,算了一算……”她像模像樣地掐著指,“郭員外,欠我與龍虎寨大當家總計兩千兩。”
“公子深明大義,定然能瞭解小人愛女之心,”他長歎一口氣,壓著嗓子,似是衰老了很多,“小女現在剛滿十六,恰是該說親的年紀,前幾日小人還替她籌辦了生辰,誰知第二日便被人擄走……”
她不像是來要錢的,東逛逛西逛逛,半途還揪著人家小攤上的泥人把玩了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