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是清貴之物，這類官印書更貴，這本記錄太祖天子平生德行的《承平聖行》要七十文，很多讀書人也捨不得買。這位永豐號霍九，把嶄新的書順手就給撕爛，也不知那位赫赫馳名的女當家是如何教誨弟弟的。

過年的時候，長房的小十當著她的麵叫她野|種，被她打得鼻青臉腫，三嬸跑到本家老祖宗哭得肝腸寸斷，捶胸頓足，老祖宗親身上門自說自話了半個時候，姐姐奉上一支三十年的老參，他這才走人。

齊伯循名譽疇昔，書鋪大門外的台階上，站著一人一狗。

霍柔風很少有機遇單獨出門，可也不能一向在街上遛達，雨後的氛圍格外清爽，她揉揉有些酸脹的鼻子，正深思著要到那裡坐坐，便看到了不遠處擷文堂書鋪門前阿誰嶄新的牌子。

前幾天著涼，霍柔風的鼻子便不太舒暢，她揉揉酸脹的鼻子，策畫著要如何和姐姐說，姐姐才氣讓她收留這隻小黃狗。

他深吸一口氣，拿過一本《承平聖行》，翻開記錄太祖高皇後的那兩頁，幾行字躍入眼瞼。

小黃狗像是能聽懂她的話，衝著她靈巧地搖搖尾巴。

“是啊，是永豐號的九少爺，商戶人家，不曉得這書的貴重，恐怕連大字也不識幾個。這如果被衙門裡的人看到，霍大娘子少不得要破鈔銀子了。”齊伯無法地說道，這是記錄太祖天子的書，隨隨便便撕爛了，平凡人會挨頓板子，換做永豐號如許的富商，當然是要費錢消災了。

霍柔風穿戴一身裋褐，走在透著濕意的青石板巷子上，她看著亦步亦趨跟著她的那條小黃狗，笑著說道：“你倒是會挑人啊，曉得九爺家裡有錢，就跟定我了？”

霍柔風百無聊賴地走在晨風中，小黃狗和她同一法度，一人一狗逛逛停停，甚有默契。

“一派胡言，都是狗屁，狗屁！”

齊伯歎了口氣，把那本書收到櫃檯上麵，免得被多事的看到惹費事。這是歌頌太祖天子的書，豈是平常冊本可比的。

說到這裡，屏風後的人頓了頓，幽幽地說道：“他剛好把記錄太祖高皇後謝氏的兩頁全都撕掉了。”

江南文風鼎盛，擷文堂裡每天客似雲來，老掌櫃齊伯是不會把一個小孩子放在眼裡的，他就著茶葉蛋喝完一碗甜豆花，正想叫伴計清算碗筷，便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霍柔風走出來的時候，書鋪裡隻要三三兩兩的客人，老掌櫃齊伯正在書鋪一側的屏風前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點，幾個伴計有一搭冇一搭地號召著客人。

霍柔風取出懷錶看了看，這個時候長房的人已經到了吧，就是猜到長房的人會帶著家裡的男丁上門，她這才一大早就從家裡溜出來的。

倒不是她怕了長房的人，她隻是不想讓姐姐操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