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鬟聽他說了這句,馬上明白過來:“縣令的意義,是想讓人暗中跟著徐捕頭?”
雲鬟目不斜視,還未走出人群,就已經瞥見了地上的屍首,同時也看清屍首中間站著的徐沉舟。
羅添漸漸地把茶杯放下,雙眉舒展,才問道:“既然如此,你如何……這會子來找我?”
徐沉舟放手,猛地後退兩步,雨聲嘩啦啦湧上來,彷彿將他淹冇此中。
徐沉舟低頭,半晌道:“我來,是為了另一件事。”
走到半路,站定腳步遲疑半晌,又轉頭看看身後襬布都無人,便反向著徐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白清輝道:“這隻是我的猜測。既然徐捕頭跟馮家、杜家都認得,此案你去調查最好,你將馮朗跟杜遠士兩人是否跟人反目、兩人平日友情、都跟甚麼人來往密切之類,一概詳細查明。”
白清輝道:“告訴他家人前來認屍,再細查他家中之人有無可疑。”
徐沉舟昂首,對上白清輝冷冽腐敗的雙眸,抱拳道:“部屬服從。”
徐沉舟轉頭同他目光相對,道:“先前我出縣衙的時候,縣令說,杜遠士的死,隻怕並非結束。”
白清輝出京之時,因西北軍情有變,蔣勳要隨兵部使者往西北去,他本來想辭了跟清輝,但是參軍是他向來所願,清輝那裡肯讓他因自個兒的原因折了羽翼,隻說身邊兒有阿澤跟從便可,蔣勳方纔去了。
本來徐沉舟發明死者竟是杜遠士後,不由想起來時所見那轉過街角的一抹粉紅裙襬,再遐想到馮朗的死,天然便想到那打著桃花傘的凶手,當即便追了疇昔。
等世人去了,白清輝才道:“本來馮朗死的時候,我還當這或許隻是一宗平常仇殺案件,是以要詳查他的家人。但是從本日看來,杜遠士跟馮朗認得,他又是才自馮家弔喪而歸便被殺……若說偶合也太巧了些。這竟像是一宗連環殺人案,以是應當跟死者的家人冇甚麼大乾係,叫他們去查問就是了,你不必再走一趟。”
羅添苦笑:“我倒是想去,隻怕去了,他地下的陰靈也要怪我冒昧,你不是不曉得,我早跟他們幾個掰了。”
血流各處,捕快們都謹慎翼翼而行,又分頭行事,或查問路人,或找尋目睹者,又有眼明手快的上前,便給徐沉舟打起傘來:“徐爺幾時來的?”
徐沉舟道:“今兒是馮朗出殯,你如何冇去?好歹認得一場。”
白清輝道:“徐捕頭的反應有些獨特,等他返來,再詳細問一問罷了。”回身看向雲鬟道:“你方纔說杜遠士是被一刀刺中腹部身亡,同上回的作案伎倆卻大為分歧,不知這是否有何含義?”
羅添道:“我倒是不想記恨,但是兩下見了,總覺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何況前幾年他去了外頭,更加冷淡了,就算他返來,相請世人,也並未曾請過我啊?故而雖說他出了事,我隻在家裡燒一炷香送他就是,我何必又親身跑了去添堵?你過來這趟,總不會是特來指責我呢?”
雲鬟未及答話,徐沉舟俄然神采大變,彷彿想起甚麼來似的,竟邁步衝出傘下,又緩慢地自人群中穿了出去,一口氣跑出巷子,右拐而去。
地上的水被踩濺而起,青袍的一擺也都被雨水打濕,秋雨冰冷,亂拍在臉上,濕漉漉地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