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道:“十三家。”又不等雲鬟叮嚀,道:“我馬上去甜水巷找那宋大。”
事不宜遲,霍城帶人敏捷而去。
雲鬟轉頭問霍城道:“今兒統共多少家被搶的?”
雲鬟正想起這些,卻見有一道灰撲撲的影子,從劈麵走了過來,幾近隻一眼,雲鬟便認出恰是先前在題扇橋那邊兒瞥見的“瘋子”。
小廝皺眉想了會子,陪笑道:“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遵循往平常例,總要……二十幾戶人家兒吧。”俄然靈機一動,道:“典史若想曉得清楚,就去問那住在甜水巷的宋大就是了,是他拿了票據挨家兒分發的。”
旺兒早瞥見雲鬟神采不對,現在見她死盯著那人,驀地也想起搶齋供之事,忙叫道:“你乾甚麼!”抬手指著那人,拔腿便往可園門口跑去。
現在雲鬟也顧不得回家,旺兒在旁,曉得她又是做端莊事,便也摩拳擦掌隧道:“主子,我能做點兒甚麼?”
誰知說者偶然,聽者成心,雲鬟轉頭:“你說甚麼?這素齋是那裡來的?”
地上那灰衣人兀自掙紮不休,啞聲叫:“是我的!”
兩人下了橋往那被搶的人家而行,才走幾步,雲鬟轉頭,卻瞧見有半邊兒餑餑被丟在路邊兒上,她正欲俯身欲撿起來看,不知那裡跑來一隻黃狗,高歡暢興地叼著跑了,反把雲鬟嚇得後退一步。
雲鬟道:“啊,我聽聞有個流浪漢專門搶素齋供的,霍捕頭還要去緝捕,莫非尚未拿到?”
霍城細心回想,從路邊兒鋪子裡借了一支筆,公然將那被搶的十三家標出。餘下四家。
霍城本要再去趕那流浪漢,見雲鬟止步,就也臨時不動,道:“典史可另有甚麼叮嚀?你放心,今早晨我即使徹夜馳驅,也要將此人捉到!”
旺兒因笑說:“主子您可傳聞了?今兒滿城裡都給個流浪漢滋擾的不得安生。”
現在那人也瞥見了雲鬟跟旺兒,當下不顧統統地疾奔到可園門口,便去端放在中間兒的那盤子素供餑餑。
驀地想起,再無不對。雲鬟隻顧極快回想,一時竟冇出聲。
霍城也是百思不解,便說:“三班衙役都出動了,滿城都盯著此人呢,不想他如許膽小包天,可不知是為甚麼。”
暮色四合,光芒更加暗淡,雲鬟且走且看,極力辨認紙上最後那一行字是甚麼,卻畢竟難以辨認,低頭嗅了嗅,另有一股刺鼻酒氣,想必是宋大喝醉了而至。
那人道:“還能為甚麼,不過是瘋了似的,我們都是樂善好施的人家兒,以是纔在佛誕日裡行這功德,若他乞討到門上,我們豈會不理睬他?如許不敬佛祖,我看他是要不利的。”唸叨了半晌,方咬牙叫小廝來清算,嘴裡兀自嘀咕。
周天水不慌不忙,扇子往上一挑,那饅頭沖天而起。
正欲疊起來,俄然旺兒道:“主子你看……”
霍城哭笑不得,隻得又把這兩家點去。又對雲鬟道:“上麵這一家看不清楚了,我問宋大,誰知這廝好酒,醉得爬不起來。”
灰衣人驀地止步,懷中頓時掉出一個餑餑,而他驀地回身,沿著來路便逃。
雲鬟見狀,也並不勸止,隻是淡然看著。
小廝忙施禮道:“回典史,這個素齋,是我們仆人年前就從戒珠寺裡定的,這寺裡每年隻發放一百份兒素供,因向來做的極好,以是都要提早去定才氣領到呢。畢竟是寺裡出來的東西,如果用來敬佛,豈不是更加誠懇?不料今兒偏給那混賬給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