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劉氏抱怨的話終歸說不出口,抽抽搭搭了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睛開口勸道,“聽師孃的話,這仇——咱不報了好麼?”馬車上的婢女皆是親信,無甚說不得的話。
候了半晌,好歹見了個瘦肥胖弱的身影扶著宮牆一瘸一拐地走近。
昔年,她曾安坐在她父皇的膝上,眼睜睜看著揹負誹謗天家手足罪名的官員趴在金磚之上被戔戔幾十下板子打丟了命,她猶自記得,且記得清楚深切,那名官員所諫之事是削藩□□,削齊王的藩位,奪齊王的兵權。
待叮嚀了人將少詹事服侍著抬走,內侍掃了一眼雙肩瑟縮頭都不敢抬春筍普通整齊跪著的諸位臣僚,隨即向棠辭走近幾步,矮下身來笑眯眯道:“瞧這好邊幅,是新晉的詹事丞棠大人麼?謫仙普通的人物,難怪奴婢手底下幾個小崽子每日裡眼巴巴地望著來詹事府當值呢。聞名不如見麵,原該烹茶煮雪聽風問月的,奴婢一介粗人,不想見麵禮卻隻能是一頓皮肉之苦了。”他側臉望了眼糊血的地磚,點頭蹙眉,“不好不好,棠大人才升遷的職位,若在此施禮未免粗糙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