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自謠(GL)_第5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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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穿過前殿,來到後院,小沙彌方收起玩皮模樣,見禮辭職。

柔珂自小長在王府,又常出入皇宮大內,見過的人不計其數。四目相撞之下,竟不由向後略略退了一步,呼吸混亂,喉間發乾。

棠辭盯著青石板上的紋路,似笑非笑道:“武安侯攜家帶眷,於郊野祭奠先人。許是金山銀山壘得太高,運不出去了罷。”

院門口立著兩個甲冑兵士,腰佩金刀。

帝京人丁浩繁,百姓步行則不免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官宦大多騎馬乘轎,車如流水馬如龍。常常將路口、商店乃至道觀古刹圍堵得水泄不通。

失聲一笑,靜慈揣摩著這孩子如何竟說些混賬話,若讓她的生母聞聲了怕是該妒忌,饒是如此,本身的內心卻被她的三言兩語烘得暖融融的。見一滴滴淚珠砸在桌上,取出絹帕為她拭淚,好笑道:“你母親生你的時候莫是龍王發大水了?一個頂天登時的男兒,怎地眼淚說掉就掉?”

“這倒是你父親的不是了,打在兒身疼在娘心。說話教誨便可,犯不著脫手。”靜慈隻感覺這孩仔細皮嫩肉的,舉止貴氣使然,當是個大族後輩。能養成溫儉恭良的品性已是不易,想到她受棍棒摧楚的畫麵不由心口揪疼,說話間便多了些僭越。

春華前幾年也曾冷靜感慨過,夫人自搬到這碧雲寺以來,脾氣大變,已很難對外人敞高興扉,密切對待。恰好三年前突入個未及弱冠的少年,不出幾日工夫,夫人竟各式庇護於她,體貼宦途並勸說她拜吏部尚書為師。厥後春華也日漸想通了,隻因連她本身也感覺與棠辭似曾瞭解,很合得來。

出乎料想的,棠辭立時放動手中的麪點,垂手站起來恭敬聽訓。

棠辭偏著腦袋,低聲囁嚅:“我未曾當真,您……是世上最和順仁慈的……母親,怎會打人?”

“您說的是,我知錯了,歸去便寫,往驛站投信。”棠辭垂著腦袋端方站著,在靜慈看來實在是謙虛受教的模樣,卻不知她隻是為了諱飾本身紅透了的雙眼。

那少年許也是發覺到她的目光,本來低著頭雙肩微顫,未幾時,又掙紮著抬起麵龐,扯起嘴角勉強拱手笑道:“久聞豫王府中的柔珂郡主麵貌清豔娟秀,品性孝悌有道,幸會幸會。”

“勞春華姑姑掛唸了,我吃完這幾個便去幫她做事。”棠辭忽想到方纔在廚房裡瞥見的陣仗,頗像要宴宴客人,內心有些發慌,“明天……但是有人要過來?”

紅杏開時,一霎腐敗雨。

推開廚房木門,灶火旁立著一名中年婦人,盤著繁複的髮髻隻以木釵裝束,衣衫亦是平常色彩格式。舉手投足間卻生出與青燈古廟格格不入的雍容姿勢,她正舉著木勺輕啜湯汁,袖口收斂漏出右手,清楚瞥見此中小指缺失。

合法此時,門外春華姑姑的聲音不請自來:“夫人,柔珂蜜斯到了。”

冬至後一百零五日是寒食節,寒食節第三日方是腐敗節。每逢此二節,京中公眾備置紙錢蠟燭並果品糕點等,或於郊野墳塋擺設祭奠,或就近赴寺廟叩首禱告。朝中亦設休沐假期,可供官員歸家掃墓,閒暇踏青蹴鞠。

話音落,房門開。

人間很多事情,不經曆不成下妄言定奪。如柔珂向來不信所謂三生石的循環之說,現在卻俄然頓悟何謂一見仍舊,此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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