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兩人打掃結束,廊下又有人快步而來,也不昂首看人,隻是對蕭逸的方向打了個千:“大爺,方纔老爺讓小的來知會大爺,說是過幾日,表夫人和表蜜斯便要來府上,還請大爺籌辦著。”
得了,此人又在以“夫主”的身份說話了。白芷無法隻好端了碗,幽幽說:“公子這嘴,和刀子似的,招招往人關鍵上戳。”
“喜好就拿去吧,如許偷偷摘,好似我如許吝嗇似的。”蕭逸笑得非常暖和,看上一眼,都感覺心複鎮靜了很多。白芷臉上發熱,磕磕巴巴的說:“公子是男人,不懂女兒家的心……”
隻是還冇進門,蕭逸已然出來了,他換了一件竹青色的長衫,非常清爽的模樣,衣冠楚楚風采翩翩,低頭瞧著白芷,唇邊帶上了幾分促狹的笑意:“大早上便來門前做石像麼?”
婆子的聲音聽起來也是惱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再如何不將他當作大爺,但他送來的東西,我也得服服帖帖的敬著。我另有夫人撐腰,你有甚麼東西?還是你有甚麼本領?虧你還曉得麵子工夫,如果哪日叫他看了這卷軸被人踩了,老爺和夫人臉上怎過得去?”
兩人如許四目相對,白芷臉上有些發熱,她自認毫不是以貌取人的,但蕭逸如許好的皮相,對於這個春秋段的女兒家來講,實在是有夠……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來,她才悄悄說:“隻怕是要你等著少夫人來了。”
蕭逸也不動箸,看著她低笑:“不餓便不吃?”又取了一隻瓷碗盛了粥,擺在了桌上,緩緩道,“昔年楚王好細腰,楚國餓死的人不在少數。阿芷又是為誰?我並不喜過於柔弱的女子。”
屋中另有一人正在打掃,看起來比白芷還小一些,一臉的稚氣。白芷一笑:“嬤嬤過譽了,也是大爺看得起我才肯留我在身邊。”又退了一步,“既然東西送到了,那麼我也歸去覆命了。”說罷,轉頭就出了門。
蕭逸聞言,半晌不語,又暴露笑容來:“阿芷不肯聽我的,我又有何體例呢?”又指了指身邊的凳子,“傻了麼?還不坐下?”
蕭逸則是立在她身後,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擺在書桌上的花。
待吃了一餐食不知味的早餐後,蕭逸也不出屋子,本身去了書桌前,執筆臨摹起吳道子的畫來。他筆觸很好,雖是臨摹,也幾近是惟妙惟肖的境地了。白芷隻是站在桌前給他磨墨,也不住的看著昨夜宋氏命人送來的花。
那花紅豔豔的,開得非常好,離得如許近,又是一陣異香撲鼻,也不知是不是聞得久了,白芷隻感覺有些頭昏腦漲的。待臨摹完一幅,蕭逸昂首,見白芷看那花看得入迷,笑道:“你非常喜好這花?”
白芷寬裕的收回了正要拍門的手:“公子起得如許早,是我遲了。”
蕭逸“噗嗤”一聲笑出來:“可莫要胡言,如果一語成讖,你該如何賠我?”他的笑容愈發促狹,“況我若真與表妹成其功德,來日你的日子就難過了。”見白芷猜疑,他隻做了個噤聲的行動,聲音低低的讓人沉浸,“至於這啟事麼……奧妙。”
白芷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如果我迷了路又該如何?”
“死丫頭,這話如果叫人聽了去,你有幾個腦袋瓜子?”婆子抬高了聲兒,“還不從速乾活,誤了我先不饒你。”
“勞煩女人跑一趟了。”那婆子接了卷軸,便進屋將卷軸掛了起來,“此時老爺夫人都不在呢,女人可另有甚麼事要叮嚀?”見白芷點頭,那婆子又笑道,“大爺昔日在家之時便不喜人服侍,出了名的怪脾氣。現在大了,姿容比昔日還要出眾。前些日子冇有返來之時,老爺和夫人還擔憂著呢。冇成想,女人倒是讓大爺服服帖帖的,這纔是頂頂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