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喝的天昏地暗,結賬的時候,於德順也不免暗皺眉頭,幸虧未雨綢繆,帶了充足的錢出來,要不然還得回家取去,那多難堪啊。
俄然破空之聲激響,陳子錕就覺到手中一震,虎口都有些發麻,盒子炮差點脫手。
八大衚衕是北京煙花之地,遍及青樓倡寮,馬老五是常客了,熟門熟路找了一家出來,老鴇都是閱人無數的人精,九個巡警,一個小老闆,誰掏錢再清楚不過了,那還不好煙好茶好煙土可勁的上,花朵普通的女人們任由巡警老爺隨便挑。
“好,我早晨必然疇昔。”馬老五欣然道,又把勤務兵喊出去講:“把早晨那幾個局都給我推了。”
於德順隻好捨命陪君子,叫了幾輛洋車送巡警老爺們去八大衚衕,打發糞廠伴計歸去睡覺,本身一小我陪著就夠了。
馬老五一聽是正陽樓,神采頓時都雅了很多,那但是北都城最好的酒樓了,於德順這小子平時鄙吝的很,明天俄然出血宴客,必定是有求於本身。
見賺的差未幾了,馬老五懶洋洋一推手中的牌道:“時候不早了,明天另有事,歇了吧。”
一幫人浩浩大蕩衝紫光車廠來了,此時車廠的伴計們還正在洗漱用飯,陳子錕刻薄,把配房騰出來給車伕們留宿,一早一晚還管飯,棒子麪窩頭,稀飯辣鹹菜管夠,這兒正吃著呢,一個伴計跑出去大喊小叫:“不好了,那幫掏糞的又來了,還帶著傢夥。”
到了六點鐘,馬五爺公然來了,不但來,還帶了八個部下一起赴宴,這八小我都是他的親信,號稱八大金剛,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飯莊跑堂的見這麼多巡警老爺來用飯,天然也是細心號召著,不敢涓滴怠慢。
酒過三巡以後,於德順就把陳子錕兼併自家糞道的事情說了出來,馬老五義憤填膺,破口痛罵陳子錕狼子野心,不講江湖道義,拍了胸脯說這事兒本身管定了。
在茶社用飯的時候,還出了點小岔子,武館的一個兄弟調戲了夏大女人兩句,當場就被她賞了兩個脆的,要說這小娘們脫手真夠狠的,門牙都差點打掉,要不是於德順苦勸,閆誌勇彈壓,還冇出師就得先內鬨。
正想著苦衷,媳婦說話了:“當家的,你調兵遣將的,把動靜鬨得那麼大,如何就不先去那邊摸摸底,人家到底是不是要搶咱的買賣,按說這拉洋車的和掏糞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啊。”
……
過了一會,武館的人在閆誌勇的帶領下也來了,一個個精力抖擻,剃著禿頂,十三太保的精乾短打,腰裡彆著趁手的傢夥,甚麼三節棍九節鞭之類的,兩幫人在糞廠門口會麵,於德順上前號召,問於占魁於師父如何冇來。
仇敵相見分外眼紅,糞廠的伴計們是為了生存而戰,武館的師兄弟們是為了報師父被打敗的一箭之仇而戰,群情激奮之下,哪還顧得上講甚麼事理,嗷嗷叫著就往前衝,於德順拉都拉不住。
固然承認媳婦說的有事理,於德順還是嘴硬道:“婦道人家,你懂甚麼。”內心盤算主張,明天到了處所先禮後兵,看看對方到底甚麼意義,實在談不攏再脫手。
巡警們一人一個女人摟著睡覺去了,於德順去櫃上結賬,陪酒陪打牌,一個女人是一塊錢,陪夜是兩塊錢,一共十個女人,這就是三十塊錢,另有菸酒茶錢和給老鴇龜公的小費,一共是四十塊帶點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