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柳雲懿暴露這神采時,阿嬰便曉得,恐怕她又想出了甚麼歪招了。
又有一墨客駁道:“我聽聞的卻非如此。聽聞這呂家娘籽實乃一奇女子,呂老爺回絕那些上門的婚事,乃是因為這呂家娘子對城中那些公子哥都瞧不上眼,反而要搞這麼一個以文招親!呂老爺夙來愛女如掌上明珠,竟然也依了她,若非如此,哪有我們這些窮酸秀纔有這麼個魚躍龍門的機遇。”
阿嬰倒抽一口寒氣:“柳柳,你……你膽量也忒大了吧?!並且你是女兒身,如何能夠去參與招親,怎……如何洞房呢?!”
阿嬰做了個手勢,一臉猜疑:“難不成是要,水磨……”
那邊花枝招展,那邊環肥燕瘦,那邊……揮金如土。
“哦?你當真想見那人?”那墨客麵露奇色:“要曉得,這人間有些事,但是見麵不如聞名的……”
幾位墨客愣了愣,但見著柳雲懿臉孔清秀姣美似年齡極小,模樣又謙遜有禮,便也朝她也回敬了一禮:“兄台但說無妨,愚兄若能解惑,定助願互助。”說著,那墨客卻俄然苦笑道:“隻是……兄台問的是這春聯……隻怕愚兄是無能為力了。”
人們站在台下,衝著呂家的台子交頭接耳,群情紛繁。各色喧鬨的人聲混在一起,就如同混淆的顏料,聽著便隻覺耳邊有千萬隻夏蟬與蒼蠅在嗡嗡鳴唱,令人好不心煩。
其他文人看這上聯都尚且如此,柳雲懿更是看這上聯看得一頭霧水。
雖說揚州城內的墨客才子偶然候也會去喝些花酒,但因無錢付賬被扣在青樓的……柳雲懿還真是第一次聞聲,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傳聞天賦異稟,文曲星下凡的才子。
悠遠綿長的鑼聲遠遠傳了出去,瞬息間便蓋過了台下人聲鼎沸的喧鬨,有些未曾重視呂老爺參加的人聽聞了鑼聲便也不再說話,台下一時靜了下來。
阿嬰腦筋轉了轉,俄然猛地抬開端,一臉驚詫道:“柳柳……你,你難不成是想去試呂家的招親?!”
“看熱烈?”阿嬰這剛吃的有些撐,還一頭霧水呢,就被柳雲懿給拽出了酒樓,順著人潮便往呂老爺子招親的方向去了。
呂老爺子也不賣關子,他指了指那牌匾,朗聲道:“這便是小女出的上聯,諸位請吧!”
半路上阿嬰還想問問柳雲懿到底想乾嗎,柳雲懿也不細說,隻說想去湊湊熱烈,阿嬰拗不過她,便也隻好被拖著走了。
柳雲懿嘿嘿一笑,義正言辭的四個字:“恰是如此!”
呂老爺子本還想再說兩句,可此次冇等他開口,台下便有人起著哄,讓他快些出題了。呂老爺子也不鬨,笑著拱了拱手,便喚幾個小廝將一塊牌匾從台下搬了上來,牌匾上蒙著塊紅布,世人也看不清那牌匾上到底寫著甚麼。
另一墨客歎了口氣:“你問我,我問誰去?先莫慌,且看看再說。”正說著,墨客俄然眉頭一挑,指著台子道:“看!呂老爺子出來了!”
說著,呂老爺子揮開了想幫手的幾個下人,親身將阿誰牌匾給一把揭開。
揚州城裡出了名的青樓!
呂老爺子著一身白綢大氅,以黑緞繡邊,頂戴黑紋錦織襆頭,腳踏嵌玉六合靴,雖鬚髮皆白卻精力矍鑠,麵上皺紋已深但人卻不顯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