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裡是舜鈺?網巾玉簪不在,烏油髮絲披垂下來,神情如冰似霜,眼中更是恨意熊燃,撞柱而死的女子,怎轉眼已近身在麵前?
“怕甚麼羞!”周海點頭,又問:“元宵節彆過,我但是日夜未曾停過想你,同學宏說過數主要見你,你隻不允,是何故?”
“讓周兄久等,實在失禮,隻因先生抽著背書,好輕易才逃出來,還望多包涵。”
“你才傻。”舜鈺撲哧一笑,唇角百媚漸生,周海一臉心醉癡迷,呆呆看他不敷。
五年前滿門抄斬田府,他也去過,並隨父糟蹋了田五女人,那是個絕色,其中滋味至今難描述。
那頭領曉得自家爺五年前,確切落下癲癇之症,逐不疑有它,一行人吃緊倉促的奔離,細雨稠密如織,未幾時即把閃動的背影恍惚成一團煙霧,淡淡迷散不見了。
“你這般瞧我何為?是有那裡不劃一麼?”舜鈺嗔他,低頭往自個身上看。
她抬手抹去唇上因恨極,而咬破排泄的血絲,一字一頓朝他索命:“現在雖有些晚呢,我到底來了,你們一個一個,皆休得安生。”
“這裡邪門,我們去旁處說話.......!”周海已是盜汗淋漓,魂不附體的扭頭去拉舜鈺。
舜鈺又在原地站了站,這才理理衣衿,撐著傘朝廊上不快不慢地走,廊柱上的鮮紅觸目驚心,有兩人從暗影處閃出,一個是梅遜,另一個是賣餛飩雞的老夫,父親活著時身邊的侍衛,名喚田榮。
“你到底是誰?”他大聲說話,聽上去卻澀而啞,喉嚨如火燎烤的疼痛。
忽見少年笑斂神冷,周海來不及細研,拇指已鑽心劇痛,快速的縮回,卻見指上顯四個牙齧咬痕,頗用力,破了皮,有血珠子滾出。
“真是朱紫多忘事。”舜鈺怒極反笑,話裡皆是狠戾之氣:“田五女人一顧傾人城,二顧傾人國,夙來潔身自好,惜顏愛美。你父子糟蹋了她,讓她死狀慘痛,委曲難伸。”
周海正要笑話他還信這個,可對上舜鈺驀地詭譎的神情,突得愣住:“我總感覺你像一小我,倒是她?”
空空園子,殘牆斷垣,萬物不生,有美人慘烈,仇恨難彌散。
“道你聰慧透頂,卻也是傻。”周海笑歎:“你想要,我會不給你?隻要開口,金山銀山我都給你搬來,天上星月也給你去摘!”
園裡再無閒人,周海這才朝舜鈺低問:“手上的傷在哪,我帶了盒老參來,給你燉補身子。”
四五侍衛有些躊躇,卻被周海濃眉利目一瞪,隻得三步並做兩步依命退下。
周海還是麵色不霽,眼神卻愛恨迭替,緊盯舜鈺至自個跟前施禮作揖,微俯抬首頃刻,鮮紅油傘,白淨頸項,魅人含笑,怎就莫名的熟諳,似曾那裡見過?
周海當他多情的心機,隻笑了:“你不是喜好這玉扳指麼?拿去戴罷,無庸再還我。”
二人頜首答允,舜鈺這才朝書院方向走,邊把髮束起,邊取過嘴裡咬著的一根玉簪子,橫插,再將網巾戴上。
“你?!”周海神采吃驚,不知少年意欲何為。
“我纔不要。”舜鈺縮回擊,攥成拳藏身後,邊後退邊咬牙道:“死人用過的物件,我煞氣不敷,會被他反噬。”
舜鈺抻著腰肢兒,一動不動任由他用指來回碾磨,你看我,我看你,目光漸有了纏綿的意味。
“我怎看你越來越眼熟,像極一小我,卻健忘那裡見過。”周海喃喃,伸手去抬捏他尖巧的下頜,粗礪的拇指,很輕浮的摩挲那兩瓣水唇,稚綠嬌紅般柔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