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雙林不睬他,隻看著徐藍,說給舜鈺聽:”並無狎妓的心機,胭脂衚衕東鄰櫻桃斜街、西鄰甜水衚衕。甜水衚衕是本地娼婦地盤,櫻桃斜街是優童下處,現在又來了南中妓娘,隻是想去看看三主擂台,現在誰占了上風!馮舜鈺,你不想曉得?”
馮雙林笑道:”你們未曾傳聞麽?比來些光陰,南中很多名妓,連續來都城落戶,胭脂衚衕新開家雲香樓,裡頭的花魁名喚張雲可,擅打扮,琴棋書畫皆通,且自帶一股穠豔風韻、和順情致。可有興趣一道去看看?“
傅衡說的可駭,要入號房,住兩夜。號軍會封閉表裡流派,吃喝拉撒皆在裡頭,若冇個健旺體格,怕是熬它不過。
“如此甚好!”沈澤棠淡淡道,把他的冊子移到一邊,問考功清吏司郎中邱穀可有卷案要批審。
忽得想起八月十五,恰秦硯昭結婚之際,亦是她科舉之時,怎生的命途錯落,如許安排倒是剛好。
他又看向黃榮:“猶記你曾呈諫書,力薦徐鎮功管理河道有功,要為其升職嘉獎。黃大人好自為之罷。“
邱穀忙回聲允下。
沈澤棠免世人禮,指著食盒暖和道:“這是家母命侍衛送來的燕窩粥,稍後議事時候長,若情願的可先吃碗墊饑。”
一個女孩兒家,該如何應對秋闈科舉?他委實獵奇。
實在他應當早已過了獵奇暢旺的年紀。
沈澤棠這才撇過眼望向眾員,聲音沉穩道:“今早朝上,徐閣老奏疏河道總督徐鎮功及滎陽府縣官吏、貪汙朝廷修堤堵口所撥百萬銀兩,用浮沙碎石抵充真土漿石,偷工減料,導致滎陽冬令堤壩數月即坍塌,引得洪災頻發,民不聊生。徐閣老一併呈上證供,可謂言之鑿鑿,已是鐵證如山。”
李炳成上前蠕了蠕嘴欲勸,卻見他把此事過,已問起稽勳司郎中關於郭稼離京回籍的安排來。
徐藍雋顏有些暗紅,光榮啊,他到底想看甚麼?
秦硯昭所說的嚴整考場、考官抽調等說,怕是要唬她望而怯步。
沈澤棠聽得凝神,沉吟稍會道:“鄉試主考官二人、同考官四人、提調一人、監試二人,監門官二人。季大人需吏部幾人、充何位?”
統統成定局。
八月十二至十三,考九道,包含論一道、判五道、詔誥表各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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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鈺對做文章倒胸有成竹,擔憂的還是搜身的事兒,已讓秦興探聽過,因國子監也設為考院,一門搜身的皂吏用了現成,皆都熟諳,倒能混入,聽劉學正提過,教官也被悉數征用守在二門查驗,她便鬆了口氣。
此次來得幾個清吏司主事及員外郎可貴見,心中忐忑,謹慎不敢妄為,左侍郎李炳成及幾個郎中並不拘束,各分食起來,很快便見了底。
眾官員滿麵詫異,暗自思忖隻是鄉試罷了,哪需勞煩吏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的沈二爺、親身去?
外頭有侍衛來報,吏部各官員前來議事。
沈澤棠端起茶盞吃了口,刹時有了決定,朝邱穀笑道:“太子這般重賢選能,吏部豈能對付了事?此次主考官由我來擔負,讓季郎中把科舉考生名籍及號房錄送來。”
這邊吃完,沈澤棠由各司郎中呈卷案及帳冊,細問首尾,有批過的,亦有打答覆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