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粗胖的傢夥提著剛卸下來的豬頭過來,“千總,這豬頭是燉還是烤?”
“陳梧,不就是紹興上虞陳溪的阿誰飛虎子嗎?他上虞陳氏倒是抖起來了,手裡帶著幾個丘八,竟然敢這麼威脅我們葉虞兩家?”
虞九安前段時候剛從杭州返來,他是在潞監國降清後,跟很多浙江官吏士紳一樣,認定大明已經亡了,以是便去朝拜新朝大帥,也求此後能夠安穩。
七十歲的虞九安對葉河圖拱手,叫了聲世叔,“不是普通毛賊,也不是平常亂兵,您請過目。”
可維揚蘇杭都被清軍占了,這義陽王在崇明沙洲上監國麼?那還不如比來在寧紹台搞出陣容的魯監國呢。
葉河圖早老眼昏花,現在掌管著葉氏龐大藥材業的長孫葉當歸便替他念起來。
“咱一隊兄弟一向在鎮上幾個門外盯著呢,冇人出來,門一向死守著。”
葉當歸望向虞九安。
麵對著內裡這模糊約約的威脅,很倔強,“我看這陳家小子也冇多少兵,要不然他也不必這麼摭摭掩掩,直接就來攻城就好了,真要有炮,早就拉上一轟了。他們這是在詐我們,真要開了門,那就全完了,亂兵比劫匪還狠。”
“寧波鳴鶴鹽場等官吏,及虞氏、葉氏兩大師族等聽著,我乃崇禎烈皇賜封定遠將軍,南京弘光天子所拜嘉興總兵官,現在奉周藩義陽王崇明監國,拜封鎮東伯、仍佩定遠將軍印,加封太子太保、左都督、浙閩總督陳梧是也,今國度危難,北虜南侵,情勢迫在危及,奉監國義陽王旨意,本將軍特派兵馬向鳴鶴場征派糧餉,限爾等三天內,上繳紋銀十萬兩,米一萬石,鹽一千石,倘若耽擱,或順從不繳,則十足視為通虜逆賊,定攻破城鎮,焚爾房屋,殺爾人,雞犬不留!”
“對,我們唯伯爺之命是聽!”一群人喊道。
虞家三國時出過名流虞翻,隋朝時出過大奸相虞世基,唐朝出過四大書法家之一的虞世南,可謂千年世家。
“他孃的,這虞葉兩家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順從不繳?”
去了杭州,到處塞錢,好不輕易纔算見了博洛麾下的一名將軍,禮品收下了,給他寫了張便條,還賜了麵順民旗,就算是采取虞氏的歸附了。
夜幕降落,徹夜的鳴鶴場卻有幾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感受。
“千總,是不是我們要的有些多了,把他們嚇著了,要不我們再射一封信出來,要少點?”
城上很多寬袍大袖長衫的士紳都不由的臉白如紙,“這可如何是好?”
幾人哈哈大笑,非常驕狂對勁。
“你他孃的懂個屁,這叫漫天要價,哪有開口就要千八百兩的,那咱不成要飯的了?我們是甚麼?我們是鎮東伯麾下,咱伯爺此次來可不是來打劫的,是來上任浙閩總督的,今後全部浙江和福建兩省,都是我們伯爺鎮守,這些狗玩意兒,讓他們交點賦稅貢獻一下,不該該嗎?”
幸虧這邊已經把米麪等運到城上城下,開端生火做飯,乃至有殺豬宰鴨的,葉虞兩家還開端提早發賞,每個當值的上了城頭就能先拿一百錢。
“不能理睬,我們兩家帶頭拿銀子,城中大戶、商店都分攤,有錢的出錢,其他各家百姓出壯丁,都上城守著,砍一個亂兵賊子首級,賞銀十兩。”葉九圖老的快見棺材了,這個時候還極其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