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後果舊事已表,欲知那禦花圃中又有何故事,且聽下文細述。
“是。”朗月輕聲應下,自去小庫房裡尋那手串去了。
邵子期披著一領腥紅色的大氅,雙手展開,豪言出聲,似飛鳥普通徘徊於這片冰雪六合的度量當中。她大笑,大鬨,大呼,翻滾於層層白雪之間,似赤子普通無憂無慮。她身上大氅四散而飛,如烈火普通閃爍奪目。
“奴婢見女人不愛,便收在箱子裡了。女人如果現下就要,奴婢這便尋了來。”
邵子牧麵色一愣,搖首道:“倒是未曾聽長姐提起過?”
“就數你調皮,先喝點熱水搪搪寒氣,免得再找了冷氣。”邵子牧笑道。
“姐姐隻說見冇見便是。”
邵子牧見子期眼色晶亮,又笑道:“那茶就彆想了,母親那邊倒是下了死令的。你本日如果吃了,母親必是饒不得我的。”
邵子牧輕笑搖首,也不去理她。一行自中間的火爐上提了銅水壺下來,倒了盞沸水遞與了子期。一行又揭了火盆上的銅罩子,揀了火鉗挑了挑內裡熟炭,方纔添上了兩塊新炭。
邵子期話猶未落,便自扯了大氅出門去了。子期也顧不得雪地路滑,一起疾行,直奔苕華院而去。
“我在瞧哥哥那梁下的燕子窩呢。”
“這是打那裡來,瞧這沾了滿頭渾身的雪,都不知抖露抖露,彆再著了寒氣。”邵子牧見子期身上的大氅都叫雪水暈染了,忙不迭將她拉進屋裡來。
“這都瞞不過哥哥,若不是她們拘著我學那些個針黹活計的,我也樂得在屋裡和緩。”邵子期嘿嘿一笑,雙手一搓,自湊到火盆邊上烤火。
邵子期默立很久,垂首拜彆。她隨便踢著腳下碎石,恰是百無聊賴之時。
“許是冇尋到好的匣子來配,送給哥哥敬慕之人的賀禮又怎能粗心。青雲哥哥可不是那等貪玩之人,哥哥可彆冤枉了好人。”邵子期因著秋玉的原因,不由替青雲辯白了一句。
“怎的不見人服侍?青雲哥哥呢?”邵子期四下打量了一下,轉了話頭。
“倒是你想得殷勤。”
這白玉菩提一事,亦恰是從其間展開。
“我們女孩家的心機,哪有大大咧咧吵嚷出來的。”邵子期掩下眸中深深笑意,一本端莊的說道。“姐姐聽聞那謝家二爺素喜與僧眾談經頌道,還特特的尋了串可貴的白玉菩提呢。哥哥當真草率,竟是連這事也不知。”
一時進了院子,朗月便迎上來道:“女人這是去哪了,但是叫我們這一通好找。”
話說那日,合法謝庭玉生辰。又因恰值他及冠之年,謝家便擺了家宴,下帖相邀邵長韞與邵子牧兩人過府相聚。說來也巧,這邵子牧與謝庭玉兩人雖不是一年生人,卻剛好同逢了一日生辰。亦是因著此番原因,這邵家也自有一番道賀,隻得直言相拒謝府之邀。
邵子期淡淡一笑,並未接言。自始至終,她瞧得都不是那燕子。她心中所求,是那隨便來去六合間的隨性自在。
“快快快,十萬孔殷。”
那邵子期生性蕭灑,又很有男人之誌,怎肯靜下心來去掐針撚線的做個淑女。便趁著那老嬤嬤一時不察,暗自甩開了院中服侍的一眾丫環婆子,溜到花圃中去躲懶。
“誰說……”
邵子期抬眼瞧了瞧麵前的院牆,扶手搭於其上,眸中閃過一絲深深的落冇,喃喃說道:“這世道怎的就對女子這般嚴苛,折翼斷喙不說,還要緊舒展在那金絲籠中,生餬口出一個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