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環兒再也支撐不住,暈死疇昔。
“可想活命?”
少頃,巡夜的婆子們便持棍執杖的自遠處趕來。見環兒落於湖中,便你呼我叫的吵嚷起來,自是一陣人仰馬翻。
這湖邊的鼓譟異聲早引得葡萄園裡的世人側目,秋玉便差了個小丫頭疇昔探聽。
“哼,女人未免獵奇過分了。”陳婆子反手收了短匕,不屑的瞥了眼環兒身上血汙,討厭道:“環兒女人還是好好想想,這身上的血印……該如何跟主子解釋吧。”
“不曉得還想活命!”陳婆子手中短匕倏然又逼近了兩分。
還未走至近前,便聽得秋玉從旁低呼一聲,沈辛夷不由擰眉道:“咋咋呼呼的像甚麼模樣。”
環兒愣在原地半晌,見陳婆子漸次走遠,才連滾帶爬地向反方向逃去。
彼時,環兒如同驚弓之鳥,那裡敢不聽,顫抖動手將那簪子揀了起來。
環兒口中驚嚎尚卡於喉間,便見一把短匕驀地抵於頸間,冷寒入髓。環兒狠咬了舌尖,才堪堪止住陣陣眩暈,顫聲告饒道:“媽媽……饒了我吧。”
“記……記著了。”環兒戰戰兢兢地瞥了眼渾身血汙的紅凝,哽咽道:“可,可她……她如何辦。”
彼時,紅凝柳眉倒豎,雙眸圓睜,麵上自凝了一股深深煞氣。沿路丫環婆子見她這般模樣,皆唬得不敢上前相詢。紅凝也顧不得擺佈前後,直梗著脖子往前撞,誰知竟無知無覺地衝到這湖石邊上。
陳婆子自紅凝發間抽了隻銀簪擲於環兒裙邊,嘲笑道:“女人且收著做個念心吧,也不枉你們姊妹曾經同事一場。”
淒厲的尖鳴伴著初寒的夜風,悠悠迴環,刺耳且又瘮人。巡夜的婆子們率先聞聲了聲響,搶先疾步趕來。
如墨湖水從四周漸次湧來,環兒掙紮了兩下,裙角未乾的血跡跟著激起的清波消逝而去,隱入湖中,再也尋不得半分陳跡。
沈辛夷又因著前兒子期的事,至今心不足悸。當下也顧不得其他,自扶了秋玉,帶著子期、子薑並眾家下人親身趕了疇昔。
未幾時,那小丫頭氣喘籲籲的跑來,沈辛夷忙問甚麼事。誰知那小丫頭見沈辛夷親身喚她回話,一時迷怔,更加說不明白。
夜風裹著寒意自遠處蕭蕭而至,環兒被滿口腥氣嗆得鼻塞眼澀。手中銀簪深深紮入掌中,傳來陣陣刺痛,她驀地驚醒過來。
“這具屍身,婆子我自會措置潔淨,女人且顧好本身吧。”
環兒因驚駭紅凝怒貌,本欲告罪告饒,又想動手頭有了銀錢,心道大不了逃之夭夭。瞬時有了底氣,手上更加下了死力擺脫起來。
環兒還強撐著一識,見秋玉這般神態,心底暗笑,拚力囁喏道:“秋玉姐姐,我尋到……紅凝姐姐了。可……可她……要殺我……”
“放心,你我銀貨兩訖,老身又如何會捨得殺你。”陳婆子慢悠悠的說道。“自明兒起,女人就不必瞧我這老皮老臉了。”
未曾想一時神思倦怠,便昏黃睡去。正似睡非醒之間,紅凝忽感覺身側似有兩人在輕聲爭論。不料因那石凳潮寒,紅凝一時著染了些冷氣,竟是起家不得,這纔將環兒與那陳婆子的話聽了個囫圇。
“我,我……我……”
陳婆子冷哼一聲,沉默不語。眸中寒冰頓顯,唇息如毒蛇普通,緩緩遊走於環兒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