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尖鳴伴著初寒的夜風,悠悠迴環,刺耳且又瘮人。巡夜的婆子們率先聞聲了聲響,搶先疾步趕來。
言罷,環兒再也支撐不住,暈死疇昔。
環兒一時脫了身,謹慎翼翼的向後縮了兩步,警悟的盯著陳婆子,心不足悸。
“我,我……我……”
少頃,巡夜的婆子們便持棍執杖的自遠處趕來。見環兒落於湖中,便你呼我叫的吵嚷起來,自是一陣人仰馬翻。
環兒隻覺頸間涼寒湧動,低呼一聲,渾身栗栗再不敢言。
陳婆子冷哼一聲,沉默不語。眸中寒冰頓顯,唇息如毒蛇普通,緩緩遊走於環兒頸間。
“可想活命?”
現在且說這紅凝因著子薑不辨是非的苛責與她,滿腔肝火無處訴,真真將她燒了個穿心透。那紅凝天生又自有一股清傲,也不欲與子薑辯白,自顧負氣出了院子。
環兒低首看著渾身血汙,心中如同波折叢生。如果這般模樣歸去,憑著方纔這幾樁事兒,她也逃不了杖斃一刑,這讓她如何甘心。
未幾時,那小丫頭氣喘籲籲的跑來,沈辛夷忙問甚麼事。誰知那小丫頭見沈辛夷親身喚她回話,一時迷怔,更加說不明白。
陳婆子目光如冰針般紮向環兒雙眸,沉聲道:“那你說,紅凝是如何死的?”
“不曉得還想活命!”陳婆子手中短匕倏然又逼近了兩分。
待一群人趕至湖邊,在場世人忙讓了一條小道出來。沈辛夷扶著秋玉徐行上前,便見環兒渾身儘濕,奄奄一息。正虛靠於旁側的細弱婆子身上,肩上尚插著隻染血的細銀簪子。
陳婆子手中匕首遊走兩圈,魅惑說道:“本日你未曾見過我,亦冇有見過她,女人可記得了。”
彼時,紅凝柳眉倒豎,雙眸圓睜,麵上自凝了一股深深煞氣。沿路丫環婆子見她這般模樣,皆唬得不敢上前相詢。紅凝也顧不得擺佈前後,直梗著脖子往前撞,誰知竟無知無覺地衝到這湖石邊上。
“這具屍身,婆子我自會措置潔淨,女人且顧好本身吧。”
夜風裹著寒意自遠處蕭蕭而至,環兒被滿口腥氣嗆得鼻塞眼澀。手中銀簪深深紮入掌中,傳來陣陣刺痛,她驀地驚醒過來。
陳婆子一時也顧不得環兒,敏捷的自腰間抽了塊黑布,將紅凝的屍身兜頭裹住,背在身上,盤跚自去了。
沈辛夷側首深深看了秋玉一眼,緩緩說道:“此事等明兒再說,拿了牌子給她請個大夫。其他閒眾,都散了吧。”
這紅凝又是個火爆性子,那裡忍得,頓時火冒三丈,揚眉眴目地衝了上去,與環兒撕扯起來。
紅凝正驚奇環兒異狀,突地腹間一涼,一道血劍自內放射而出,淋了環兒滿頭滿臉。緊接著陣陣劇痛撕心裂肺地囊括而來,紅凝渾身如墜數九寒天。她喉間吞吐了兩下,眸中靈動儘數褪去,暗如深潭。結束身子一軟,再無一點知覺。
陳婆子自紅凝發間抽了隻銀簪擲於環兒裙邊,嘲笑道:“女人且收著做個念心吧,也不枉你們姊妹曾經同事一場。”
“媽媽,我……我有銀子!都……都給你……成……不成。”環兒語不成調的說道。
兩人正打得你死我活之時,一道寒光自紅凝背後乍然閃現。環兒手上狠勁頓瀉,雙眸瞪如桃核,駭然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