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子見狀,又聽得湖邊喧鬨之聲竟是漸次向大門這邊挨近,心下焦急,乾脆“嗖”的一下站起家來,惡狠狠地瞪著麵前主子。
“恰是。”張靖對勁洋洋地說道。“我早便下了死令,許進不準出。除非有夫人親批的牌子,不然一概不準出院。如有違背,嚴懲不貸。”
俄然,一聲短促叩門之聲自屋外響起。邵長韞驀地驚醒,披衣上前開了房門,便見張靖一臉急色的立於門外。
“爺何出此言?”張靖驚道。
陳婆子爭光上前,自院中的廢棚內拖了架木板車出來,將紅凝的屍身放於其上。又暗自做了些假裝,才隨便自屋內扯了床被子蓋於其上。
一時到了正門,便有幾個守門的主子迎了上來,嗬叱道:“甚麼人!”
邵長韞緩緩搖首,歎道:“隻怕現在,此人早已遠走高飛了。”
“有牌子嗎?”
陳婆子遊目四顧,見一應陳跡儘數抹去,這才推了載了紅凝屍身的木板車出了院門,堂而皇之的直奔彆院正門而去。
“趕明兒,咱哥倆也去尋個半仙來算算。”
邵長韞未曾搭話,挑眉表示張靖接著向下說去。
“老奴也不知那人是何時混進車隊的。”張靖麵有愧色,又接言道:“不過老奴剛一發覺,便派了人疇昔,暗中監督於她。”
“一定。”張靖眸間倏然一亮,竊喜道:“老奴還公開裡留了一手,準保她現在還困在彆院當中。”
“如何彆院裡另有生人?凡是有懷疑的,不是皆扣在府中等你排查嗎?”邵長韞不由凝眉道。
邵長韞側身將張靖讓了出去,執手點結案上蠟燭,才緩緩問道:“張叔這麼晚來,可有甚麼事?”
一個年青小子聞言,上前挑了被子。一股稠密的血腥之氣頓時劈麵而來,直嗆得他嗽聲連連。再端目看去,隻見被下之人滿臉血汙,頭髮混著血跡糊了滿臉,一時也瞧不清麵龐。
“可這……”世人對視一眼,皆是麵有難色,誰也不肯等閒鬆這個口。
邵長韞聞言,抬手重叩案幾,長歎道:“此線亦斷了……”
“爺的意義是?”張靖不解道。
陳婆子漸行漸遠,待四週一片烏黑、連絲燈火也尋不見之時,方纔緩了腳步,連人帶車棄於不遠處的亂葬崗當中。本身則脫下主子衣裳,換了身平常衣物,悄無聲氣的融入暗夜當中,彆無他話。
那老者長歎一聲,咳聲道:“哎,此人老了,甚麼都瞧不見了。方纔,那角門裡但是躥出隻貓去。”
“罷了。”邵長韞闔目掩下滿臉倦色,詰問道:“此人是甚麼身份?”
“此人隱於府中日久,我們卻未曾發覺。這便申明,此人必然謹慎非常。你大刺刺地派人疇昔窺察,她怎會發覺不到。”
陳婆子掩麵哽咽道:“來的倉猝,一時混忘了。”
“婆子是夫人房裡的,可否勞煩幾位爺行個便利。”陳婆子回聲回道。
陳婆子麵上涕淚橫流,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哀告道:“諸位老爺們,佛家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老婆子就這一個親人。開恩啊,開恩啊……”
而其間定國公府中,倒是一派風平波靜。
世人見陳婆子這般要死要活,皆有不忍,又因著端方在此,正兩下難堪。
欲知邵長韞從那邊尋得蛛絲馬跡,且看下回分化。
“以是你便派人嚴加把守了此處。”邵長韞安閒接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