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_第十回 以瑜代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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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要做賢女,自是說不得的。我倒是個凶暴性兒,憑他是碧瓦朱甍繁華場裡的公卿貴胤,還是九天外的下凡神通,我倒是說得的。”紅凝挑了修眉,舉頭說道。

紅凝讓子期揉搓的耐不得,告饒道:“女人這般聰明,此中關竅怎會不通,哪用得著我多嘴兒。”

邵子期扭身膩了上去,小聲探聽道:“好姐姐,這此中究竟是何原因,你且奉告我吧。”

“這有甚麼說不得的。”紅凝挑了黛眉,朗聲道:“莫非女人不知二女人的性子,今兒如果尋不得此中細由,怎肯等閒罷休的。”

“我方纔瞧見姐姐鈔繕的《國風·秦風·小戎》的素箋,便發覺了非常。姐姐夙來謹慎,又怎會有魯魚亥豕這類細誤,將‘言念君子,溫其如玉’一句中的‘玉’字錯寫成‘瑜’字。且方纔聽姐姐與你所爭之言,必是這‘玉’字犯了或人名諱。”

紅凝但笑不語,將懷裡荷花放於旁側案上,自集錦槅子上尋了隻月白釉琮式瓶,取了軟布細細擦拭。

邵子薑也不睬他,隻一味地掐針急繡,低首不語。

紅凝自小奉侍邵子薑,那裡不知她何種性兒,且顧念著子薑麪皮薄,必是羞然難言。遂開口問道:“二女人那裡來的動靜,可彆是不知那裡聽來的荒信兒,叫我們白歡暢一場。”

現在且說這邵子薑,生於書香名宦之家,其父邵長韞,風騷儒雅更係當世名流。家中男女無不誦詩讀書,自是打小便染就了一身書香氣。

“二女人好細的心機。”紅凝眉間微動,麵露驚奇,詫異道。“謝家二爺名喚謝庭玉,可不是衝撞了那玉字。女人常日裡閒讀,凡書中有個‘玉’字,皆唸作‘瑜’字。寫字時,若遇著這‘玉’字,也書作那‘瑜’字。常常如是,隻我就瞧見了不止一次。”

紅凝一麵與子期說話,一麵尋了剪筒出來,清算那案上的荷花兒。

邵子期見子薑如此羞然,不由抿嘴輕笑道:“姐姐自幼便同哥哥承蒙庭訓,想是不會有這類筆誤之失的。如此觀之,怕是彆有它意吧。”邵子期滿眸深懷促狹意,出口便是打趣言。

“真真兩隻搗蛋妖兒,趕明看我不回了母親。”邵子薑羞得臉更加紫脹起來,連部下的針黹活計也顧不得,自打了簾籠向閣房去了。

“這信兒總得有個出處纔是。”紅凝道。

“紅凝。”邵子薑雙目微嗔,言語急然道。

那紅凝也是個機警人兒,那裡不知是自家女人。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悶笑不語,隻當未曾瞧見,自轉了話頭。

這邵子薑既是如此賢德行兒,自是不肯與邵子期說這些羞人話兒。且又見子期滿臉皆是促狹意兒,那裡不曉得,定是這小滑頭特特來打趣本身的。乾脆穿針引線,自拈了針,做起了針黹活計。

紅凝麵露憂色,笑意晏晏,叫道:“但是要返來了,我且奉告女人去,讓女人也歡暢歡暢。”

“這荷香倒配得上姐姐。”邵子期朗聲讚了一句好,未多時,又麵露可惜之色,歎聲道:“可惜隻取用這荷花插瓶,少了凹凸錯落之態,未免單調了些。”

邵子期眯眼輕笑,自剪筒中取了竹剪,遞與紅凝,獵奇道:“紅凝姐姐,你尋這荷花是要做插瓶之用嗎?”

邵子期隨聲點首,懇然道:“還是紅凝姐姐曉得我。”

“非常。”紅凝點首附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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