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_第十六回 環環相扣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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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本日,謝父執莫非還要裝傻嗎?”邵長韞冷冷問道。

邵長韞哂笑一聲,緩聲說道:“挈瓶之智罷了,長輩自問冇有家父那般熊韜豹略。”

謝嵩見他仍不搭言,沉吟半晌。麵上掙紮之色頓顯,自齒縫間擠出一段深埋於心的舊事。

邵長韞緩緩點頭,臉上光影跳動,顯得有些許猙獰可怖。

“是。當年文叔是送了冬狩一計與我。”謝嵩垂下眼瞼,掩下眸中異色,沉吟道。“我當年用十二名死士,扮作前朝餘孽刺殺聖上,實是不忠不義之舉。可我行此事,是聽你父親之言,更是保我兒永安離開那名利場。”

謝嵩手指微微顫抖,掌中佛珠讓他揉搓的啪啪作響。他咬緊牙關,憑著胸中尚存一點氣勢,嘶聲說道:“是,要不然這世上早就冇了謝家!”

現在且說這謝嵩聽得邵長韞之言,未感不測。禪室內燭火森森,隻要一兩點佛珠滾過指尖時地摩挲輕音。

邵長韞臉上浮起一抹歎惋之色,不由辯白道:“庭嶽昂藏七尺軀,心之所繫,身便從之。”

謝嵩抬首直視邵長韞雙眸很久,方纔漸漸說道:“平淵尚不問老朽所求何事,便如此乾脆相拒,實是讓人寒心。”

“那改立家訓乃是老朽一人之意,又怎會是文叔之計。”謝嵩心中疑雲重重,如是問道。

“崇德四年,家父老病複發,纏綿病榻。謝父執不念家父病勢沉重,問計於榻前,求他保你謝氏一脈。”邵長韞眸色深深,沉聲說道。“家父猶記當年的刎頸之誓,不顧病痛淹纏,竭經心力,設基層層連環之計,才保下了父執嫡宗子,謝永安一脈。謝父執,小侄可有說錯。”

邵長韞闔目斂首,神采平波無痕。他撫掌默立,沉默不語。

“平淵。”謝嵩聲澀語咽地喚了一聲。

江勇見邵長韞拂袖拜彆,自外間出去,恭敬地將謝嵩自蒲團攙扶而起。他見謝嵩神采平平,不由擔憂道:“謝國公當真不會救二爺一脈嗎?”

邵長韞輕笑出聲,嗤嗤地笑音迴環於沉寂的禪房,沉悶而又磣人。“以命換命的體例,謝父執用了不止一次。可事到現在,長輩除了大笑以外,竟是無言以對。”

“得寵思辱、居安思危方是悠長之道。”謝嵩長歎一聲,腔調悠悠地說道,“我謝家之人,如果能像賢侄這般長目窺先機,也不會到了本日如履薄冰之境。”

好一場環環相扣局中局,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文細述。

“平淵,我……”謝嵩聽邵長韞語氣不善,一時竟無話應對。

“蕭帝既是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那脫手打壓的也必不是謝家。”此言一出,邵長韞如入寒冬臘月之季,一陣削肉剔骨的涼意自心底倏但是至。

邵長韞緩緩垂下眼瞼,神采還是淡然,冷冷說道:“謝父執出世已久,凡塵俗世之間。能擾您清修的,也不過一個謝家罷了。”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朱門之貴,亡於內鬨。貴府若不是是以條家訓,府內嫡庶襲爵之爭不竭,引轉聖上龍目。父執覺得,這人間另有朱門謝家嗎?”

“隻要他的女兒嫁入謝家,就由不得他不脫手相救。隻要如此,永忠一脈才得持續。”謝嵩攥緊雙手,神采暗淡不明道。“這也是當年,我不顧謝邵兩家聯婚之患,執意指腹割衿為定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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