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冇法,秋玉隻得喚她過來。且見那婆子一身青布襖裙,瞧著倒也潔淨利落,遂問道:“這位媽媽如何稱呼,恕我一時竟認不得。”
邵長韞打馬揚鞭,帶著一行車馬直奔城外皇覺寺而去。
陳啟輕聲應下,兩人又串了一番說辭。陳婆子這才放心拜彆,自回了院裡交差。陳啟見陳婆子的身影漸次隱於層層花瓦院牆之間,才從牆角後轉了出來。整了整身上的圓領衫兒,負手挺肚、一步三搖地去了前院書房傳話。
秋玉應了話,還未及出了院子,便有幾個小丫頭湧上前來,七嘴八舌地回起各色事來。秋玉讓她們纏的一時脫不了身,見院裡隻一個掃地婆子服侍。昔日裡那些專待傳話的仆婦,此時竟是一小我影也不見。
沈辛夷上了搶先一架翠蓋寶頂馬車,秋玉緊跟著上車服侍。邵子薑同紅凝坐了一架拱頂嵌鈴珠纓車,邵子期同朗月則上了一架蓮花頂朱蓋車。其他仆婦丫環等隨裡手人,皆上了前麵幾架青布小車。
沈辛夷素聞那皇覺寺是聖京第一大寺,香火最是鼎盛。且此番上香之事定的倉猝,那寺裡也未曾提早支應一聲,生恐有失。便差了秋玉給前院傳個話兒,讓邵長韞先打發人疇昔打掃安設,以備那日寺中便宜。
邵子期上前一把抱住張靖的腿兒,朗聲道:“張爺爺不受我與姐姐的禮,但是不認我們這兩個孫女兒?”
陳婆子見狀,麵上堆起一副小意阿諛樣,喏喏說道:“幾位哥兒曲解了,是我這老婆子想托人捎些東西。”
邵子期眸子子一滾,麵上擺了一副潸然欲哭的樣兒,撇嘴道:“張爺爺既不認我,那來歲的壓歲錢兒,豈不是要少了一份,我但是不依的。”
那幾個小廝一聽,麵色瞬時一沉,俱是罵咧咧地去了,把兩人晾在了本地。
陳啟見世人一時散儘,遂抬高聲音道:“陳媽媽如何來了,內裡但是有了甚麼動靜。”
那街上的人看時,也隻當是富朱紫家出行,並未引得世人側目。邵長韞一行車隊自西城而出,穿過南城,過雍和門至甕城,又出南華門外,便見麵前已是入京官道。
陳啟擰眉諦聽,又問了幾個細處,才點頭應道:“我都記下了,您老另有甚麼叮嚀。”
且說這陳婆子低眉斂首地出了沈辛夷的院子,一起過穿堂、步甬道,行至儀門處。那儀門旁側的角門底下正窩著幾個清秀小廝,一見陳婆子出來,俱是滿臉堆笑兒的迎了上來。
“那便說定了,擊掌為約。”待兩人擊掌定,邵子期滑頭一笑,叫道:“都說拿人家的手短,我收了張爺爺的壓歲錢兒,自是親孫女跑不掉的了。”
當頭一個灰衣小子作揖笑道:“這位媽媽,但是來傳話的。有甚麼事兒交代,奉告小子便是,保管替您辦得標緻。”
一時,子期與子薑亦下了轎兒,忙上前與張靖行了長輩禮。唬得張靖連連擺手,大喊罪惡。
待落了肩輿,張靖緊行了兩步,挑了搶先一頂轎兒的轎簾,支起手臂候在一旁。沈辛夷承了他的意兒,虛扶了一下,自轎中出來,笑道:“張叔是長輩,還勞動您,真是折壽了。”
此番皇覺寺燒香,借的是為平叛雄師祈福的名頭,遂一應動用的使物,色色都是齊備的。沈辛夷聽了管家婆子的回話,再三確認已無遺漏,秋玉便傳話出來,馬上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