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_第四十八回 月滿西樓(四)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

徹夜,一個接連一個的驚天動靜,業已打亂了蕭轅一貫的認知。蕭轅自發其身恍若一隻孤葉小舟,深陷泥潭猶竊喜,不知內幕妄攀雲。

燭火輕搖,墜下一滴紅淚,茶雖已涼,夜仍未儘……

上回書說蕭轅夜訪驚真假,心胸驚奇究來處。

邵長韞見蕭轅麵上神采微動,知貳心中必有猜忌,遂淡淡說道:“王爺何不將心中所疑說出,鄙人願儘微薄之力,儘數解之。”

邵長韞闔目半晌,方纔直視蕭轅說道:“家父前朝金殿拜相之前,是某騎都尉麾下的一個寒微謀士。”

“是啊,邵老下的一步好棋。”蕭轅麵色一怔,長歎一聲。固然邵長韞未曾明言示之,但蕭轅業已從其言語間曉得了此計企圖。

蕭轅神采變幻莫測,深如黑夜的眼眸當中暗潮湧動,腔調森冷道:“本王大抵曉得長韞兄手中的玉璽從何而來了。”

“王爺所猜不假。”邵長韞點頭默許,追思說道,“當年,聖上未履其約,未曾替家父正名。家父心灰意涼,謊稱玉璽被盜,這才未將原該上獻的玉璽呈上。不料這一留,便是三十餘載。”

“那宣文十年,承天府尹進獻牡丹途中,遇襲身亡,亦是此出連環計中的一環?”蕭轅黑眸微縮,詰問邵長韞道。

邵長韞唇角還是勾著一絲清淺的笑意,他神采未變,開口所說之言,卻似驚雷一道,打了蕭轅一個措手不及。

“宣文一十二年,四支叛逆之軍以“廢齊王而代為王”為號,舉兵直擊聖京,亦是令尊的手筆?”蕭轅神情稍稍整肅,眉尾輕凝的問道。

邵長韞抬首長歎一聲,眸色清潤若澄塘碧空。可那靜平水色之下,卻深藏著一絲不易發覺的悲慘。邵長韞不由發笑道:“亦是是以,我邵氏一族於世人眼中便是那貪慕繁華、背主棄義之徒。而那些反成複齊之流,更是恨不得食吾輩之肉,飲吾輩之血。”

蕭轅麵色微怔,邵長韞這平白一問,倒叫他有些發矇。雖是如此,還是細想了一番,給出了一個自認中肯的答覆。

“恰是。”

“家父所跟隨的那位騎都尉……便是您的父王,亦是當今聖上。”

“欲治沉屙,藥指導之。一計將成,必將有引。若不是皇命難違、禍及性命,世人又怎會破釜沉舟,決死一搏呢。”邵長韞迎目視之,麵上神采斷交而又森冷,隱於袖間的雙手業已然有了些許顫抖。

“邵老國公原為大齊黃閣,於宣文一十八年間棄暗投明,大開城門以迎新帝。恰是以舉,叛逆雄師未失一兵一卒便顛覆齊六世統治,得以建立新朝。父王感念其功勞,不因其為前朝遺臣而另行待之。於大建立國以後,便下詔冊封邵老為定國公。”

邵長韞唇角凝起一絲澀意,緩緩搖首說道:“隻為提示,並無所圖。”

“大齊末年,政治昏聵,民憤澎湃。父王被迫舉兵叛逆,意欲取齊六世而代為王。而令尊此前便入朝拜相,若依你而言,這二者之間想是有所關聯。”蕭轅按下心中的澎湃波瀾,將貳心中頭一宗的迷惑說出。

明言人共語,本不消說破。

“那宣文一十七年,令尊進獻培養牡丹的海上方呢?”

“前塵已過,長韞兄又何必再提。”蕭轅麵上神采微凝,安撫道。“何況父王早已下旨誅殺反成餘孽,所剩殘眾,亦不過是些蜉蝣蚱蜢之輩,不敷為懼。隻要長韞兄心向大成、永不生變,我大成王朝必可保你安然無虞。小小餘孽,又何必長韞兄煩憂。”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