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朕閉嘴!”湛煊惱火喝道,“你家宅不寧,還要叫朕也陪著你不得安寧?康樂若不能當皇後,這世上另有那個能當?”
隻是二民氣中如何千迴百轉,仍速速穿戴劃一了出去見駕。
湛煊將他們十足罵了一通,說他們天下大事不去操心,恰好去操心這等打趣小事。
湛煊揮揮手叫湛燁退下,湛燁卻忤在原處不動。
“你還愣著乾甚麼?”湛煊瞪他。
明德帝與上疏的臣子都非常清楚,他們自不是為的這一可大可小的事兒,他們為的,是天子身邊的皇後之位。
兩人出了閣房,湛煊正在上房由人奉侍著脫了濕透的靴襪,浸在熱湯中泡腳。見湛蓮出來,頓時笑著招手叫她到身邊。
湛蓮極龐大地迎上前去,見他微濕的額發與發紅的手掌,再看他笑吟吟的俊臉,一股難以言喻的心境在心口翻湧,她伸出溫熱的手貼上他冰冷的臉龐,收回一聲幽幽感喟。
“你莫要叫喚,康樂向來做事極有分寸,她這麼做自是有她這麼做的事理,是不是你另有甚麼事兒瞞著朕?”
康樂公主一向備受天子寵嬖,但大臣們開初並未將她放在心上,隻道她是和離之身,又策封的是義妹之位,想來不過天子慚愧賠償,可自明德帝大勝返來,他對康樂公主的寵嬖與日劇增,言行舉止上都有些苗頭,加上今兒淩晨自宮裡傳出來的動靜,他們這才發覺本身一向以來看走了眼,可事到現在已不能走轉頭路,他們唯有將這小火苗扼殺於搖籃當中。因而一個個唯有頂著一把老骨頭,冒著風雪進宮攔駕。
“陛下!”
如果一年前的湛煊也許還看在這些老臣的舊情上斥責幾句便罷,隻是自存亡疆場返來,湛煊的心腸愈發地冷硬,他見警告不通,當即就以違背聖旨之罪,個個拉出去打十大板子。本身則不聽臣子哀嚎,冷哼一聲換了微服出宮去了。
湛蓮今兒早早便與杜穀香同寢一室歇下了,二人側躺在床輕聲細語,忽而聞聲來報說是高朋來了。她不免錯愕起家,藉著燭火看向窗閣上已堆積了的白雪,緊抿了紅唇。
湛煊也冇閒著,他當即叫順安去將宮裡頭的寶貝都翻上一遍,看看另有甚麼湛蓮冇有見過冇有玩過的新奇玩意,籌算找了出來去當拍門磚,與此同時,他也不放心那稀裡胡塗的湛燁辦事,叫人密切重視街頭巷尾的流言,倘如有倒黴蓮花兒的言語,一率扼殺。
“陛下,臣……臣……”湛燁咬牙,擠不出一句話來。事到現在,他並非不肯伏低做小,隻是怕他退了一尺,那兩個膽小包大的婦人便會敬上一丈,再加上天家對康樂公主如此寵嬖,他恐怕真要落空了……他的王妃。
湛煊見他額上都冒青筋了,孺子不成教地搖了點頭,“你隻會在你兩個妾室身上逞能!這事兒也要朕教你麼,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去壓服了杜氏,康樂還能強行綁著她不成?她保不齊就是為了叫你倆和好,做的一出好戲。”
懷裡揣著好不輕易選出的一件小玩意兒,湛煊冒著大雪進了公主府。戊一乍見黑髮掛雪的天子非常驚奇,他不由挑眼看看外頭已黑沉的寒天,猶不敢置信天子竟在這等卑劣之日出了宮來。
湛蓮卻伸出雙手,覆在他的臉頰上,劃過他沾了雪水的眉毛,“冷麼?”
湛煊緊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