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煊揮揮手叫湛燁退下,湛燁卻忤在原處不動。
“不冷,”見她口氣暖和,湛煊輕呼一口氣,獻寶似的從懷裡取出一個錦囊,“蓮花兒,瞧朕給你帶了一樣新奇玩意來。”
大臣們據理力圖,死死抓著湛蓮罪行不鬆口。
隻是二民氣中如何千迴百轉,仍速速穿戴劃一了出去見駕。
湛燁找著了門路,也不與明德帝多說了,倉促行了禮便腳下生風地分開了內殿。
如果一年前的湛煊也許還看在這些老臣的舊情上斥責幾句便罷,隻是自存亡疆場返來,湛煊的心腸愈發地冷硬,他見警告不通,當即就以違背聖旨之罪,個個拉出去打十大板子。本身則不聽臣子哀嚎,冷哼一聲換了微服出宮去了。
湛煊將他們十足罵了一通,說他們天下大事不去操心,恰好去操心這等打趣小事。
“陛下!”
“反正你那郡王妃在公主府絕少不了一塊肉,便就讓她先在公主府待著,你從速歸去,叫府裡高低莫要多嘴多舌,外頭如有流言流言,你便當即廓清,隻說是蓮、康樂公主與王府打趣,作作假戲罷。”
杜穀香自是曉得高朋是誰,她也如湛蓮普通驚奇,隻是心中有些忐忑,怕天家冒雪前來,恐怕是來發兵問罪。
兩人出了閣房,湛煊正在上房由人奉侍著脫了濕透的靴襪,浸在熱湯中泡腳。見湛蓮出來,頓時笑著招手叫她到身邊。
下賦稅之時,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這並不能禁止湛煊意欲出宮見心上人的法度,禁止了他的腳步的,是一群冒雪而來,義憤填膺的臣子。
湛蓮卻伸出雙手,覆在他的臉頰上,劃過他沾了雪水的眉毛,“冷麼?”
湛燁悶聲道:“康樂公主都欺負到臣的頭上來了,臣還悶不吭聲,未免太冇事理了些,恕臣難以從命。”
湛煊本就見不得人說湛蓮,聽這些冥頑不靈的老東西三句兩句句句說她的不是,早就肝火中燒。
“陛下,康樂公主如此鄙視天威,您為何一再包涵謙讓?恕臣直言,康樂公主如此操行難已擔負皇後大責,還望陛下三思!”
“你莫要叫喚,康樂向來做事極有分寸,她這麼做自是有她這麼做的事理,是不是你另有甚麼事兒瞞著朕?”
湛煊緊皺了眉頭。
湛蓮極龐大地迎上前去,見他微濕的額發與發紅的手掌,再看他笑吟吟的俊臉,一股難以言喻的心境在心口翻湧,她伸出溫熱的手貼上他冰冷的臉龐,收回一聲幽幽感喟。
湛煊那裡還顧得著戊一眼神,他隻擔憂恐怕還未消氣的心尖尖不肯見他。
懷裡揣著好不輕易選出的一件小玩意兒,湛煊冒著大雪進了公主府。戊一乍見黑髮掛雪的天子非常驚奇,他不由挑眼看看外頭已黑沉的寒天,猶不敢置信天子竟在這等卑劣之日出了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