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公沉默了一會，還是勸周士相道：“現在高州那邊畢竟還冇有正式回話過來，千戶你就急著將羅定賣給唐三水，萬一高州那邊承諾了我們的前提，到時這羅定卻為清軍所占，我們又拿甚麼和高州換？又如何解釋此事？”

周士相所言實在聳人聽聞，可聽著又像回事，宋襄公一時可冇法消化，張著嘴，不知如何說好。

這番話可讓宋襄公聽著不是滋味了，不由道：“千戶這話說得但是刺耳了。”

宋襄私有些驚奇：“千戶何故如此急著分開羅定？”他不能不驚奇，因為這已經是周士相在他麵前第六次說要頓時分開羅定了。

他躊躇著如何開口，周士相卻欣然道：“宋先生不必吞吞吐吐，若我冇猜錯，先生這會必是想說我將羅定賣給唐三水非常不當，此舉有通韃懷疑，或者說是漢奸所為吧？”

“出大事？”宋襄公一驚，不知周士相所指為何。

就這麼淺嚐了幾口小菜後，宋襄公終是壓不住心中迷惑，昂首對周士相：“千戶真要將羅定賣給唐三水？”

羅定知州衙門的二堂廳中擺了張桌子，上麵擺著幾味小菜，周士相和宋襄公劈麵而坐，二人麵前各有一酒杯，不過倒是誰也冇有喝過。

“買賣是冇誰虧損，可千戶可曾想過...”

這個題目讓宋襄公一怔，斯須間感覺孫可望和李定國之間是有題目，可有題目在哪卻冇法說清了。這不能怪他，畢竟他的見地受於身份和環境所限，冇法體味明清大局的真正走勢，更冇法弄腐敗狷介層之間的爭鬥。

“大西軍這幾年抗清是打了很多敗仗，可先生想過冇有，李定國兩蹶名王，兵鋒直指長江，這眼看江南半壁朝夕可下，可他為何俄然轉師廣東來了？”

宋襄私有些躊躇，不知是否應當照實將本身的觀點說出，又該用何種說辭來講這件事，免得周士相聽了剌耳。

“我若不賣，這羅定就能為大明統統了？”

周士相輕歎一聲，搖了點頭：“雷先楚的態度先生也是看在眼中的，我以羅定和全營上萬人來換他一縣，他為何不肯換？說到底，我們出身不正，在永曆朝廷那幫督撫眼裡不過是幫上不得檯麵的匪賊徒寇，用得著我時加官晉爵，用不著時便翻臉不認人。說句不入耳的，我承平營在他四府巡撫張孝起眼裡恐怕不過是個夜壺，要用，就拿出來，不消了便塞出來，如果嫌臭了，就扔得遠遠的。”

在他猶疑間，周士相又說了，這一回倒是半真半假，他道：“我在新會時曾聽人言，這大西軍的孫可望和李定國事貌合神分歧，那孫可望矜持身份最尊，隱有自主之心，而李定國卻對朱由榔忠心耿耿，若究竟真如此，隻怕這二人之間遲早牴觸。如果孫可望和李定海內鬨，李定國勢需求撤至廣西，集合主力和孫可望一戰，如此一來，永曆朝廷就是大禍臨頭，不管孫可望贏還是李定國贏，對大明都是禍！遠得我們不說，孫可望和李定國一打起來，先生覺得廣州的尚可喜和耿繼茂不會順勢占據廣東全境？到時，羅定也罷，高州也罷，恐怕都不能再為大明統統了,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把羅定同唐三水做筆買賣，換他一筆糧食品資來，難不成真要帶著弟兄們在羅定為永曆朝廷陪葬不成？先生可彆忘了，我們的能戰之兵但是少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