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宋襄公苦笑一聲:“千戶既知,何故還要賣?”
想到那日雷先楚在聽聞周士相前提後的反應,宋襄公亦是無語,隻能感慨一聲:“隻可惜程郎中不在高州,若他在的話,恐怕局麵又是一番竄改。”
宋襄私有些驚奇:“千戶何故如此急著分開羅定?”他不能不驚奇,因為這已經是周士相在他麵前第六次說要頓時分開羅定了。
宋襄公乃數叛之人,對朱家天子能有多少忠心?故而對周士相直呼永曆名字也冇多少感到,隻是對他的判定頗是不覺得然,道:“此一時彼一時,破壞鳳陽皇陵乃大賊張獻忠,現在大西軍倒是由孫可望、李定國等人帶領,自出兵滇黔北上,大小數十仗,不成謂不經心,朱由榔為何信不過他們?若無大西軍,恐怕他連在貴州都不得安生,說不得和隆武、紹武一樣早殉了國。若千戶以皇陵被毀而斷言朱由榔信不過孫可望他們,這永曆朝廷要出大事,我看恐怕有些過分臆想了。”
他躊躇著如何開口,周士相卻欣然道:“宋先生不必吞吞吐吐,若我冇猜錯,先生這會必是想說我將羅定賣給唐三水非常不當,此舉有通韃懷疑,或者說是漢奸所為吧?”
就這麼淺嚐了幾口小菜後,宋襄公終是壓不住心中迷惑,昂首對周士相:“千戶真要將羅定賣給唐三水?”
在他猶疑間,周士相又說了,這一回倒是半真半假,他道:“我在新會時曾聽人言,這大西軍的孫可望和李定國事貌合神分歧,那孫可望矜持身份最尊,隱有自主之心,而李定國卻對朱由榔忠心耿耿,若究竟真如此,隻怕這二人之間遲早牴觸。如果孫可望和李定海內鬨,李定國勢需求撤至廣西,集合主力和孫可望一戰,如此一來,永曆朝廷就是大禍臨頭,不管孫可望贏還是李定國贏,對大明都是禍!遠得我們不說,孫可望和李定國一打起來,先生覺得廣州的尚可喜和耿繼茂不會順勢占據廣東全境?到時,羅定也罷,高州也罷,恐怕都不能再為大明統統了,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把羅定同唐三水做筆買賣,換他一筆糧食品資來,難不成真要帶著弟兄們在羅定為永曆朝廷陪葬不成?先生可彆忘了,我們的能戰之兵但是少得不幸。”
這個題目讓宋襄公一怔,斯須間感覺孫可望和李定國之間是有題目,可有題目在哪卻冇法說清了。這不能怪他,畢竟他的見地受於身份和環境所限,冇法體味明清大局的真正走勢,更冇法弄腐敗狷介層之間的爭鬥。
“真如果程邦俊自個來措置這事,一定能比雷先楚好到哪去。”周士相可冇希冀程邦俊這個兵部郎中會站在承平營這邊說話,若真是這小子來羅定措置,恐怕見到承平營所為後能暴跳如雷,畢竟他代表的是永曆朝廷,承平營做的倒是如同流寇般的裹挾之事,這在代表正統的永曆朝廷眼裡必定是十惡不赦的,乃至比入關的清軍還要可愛。
周士相略有遊移,不知如何向宋襄公解釋本身是按照後代的汗青影象做出的判定,十數秒後,他終是道:“不瞞先生,我有預感,這永曆朝廷怕要出大事。”
“大西軍這幾年抗清是打了很多敗仗,可先生想過冇有,李定國兩蹶名王,兵鋒直指長江,這眼看江南半壁朝夕可下,可他為何俄然轉師廣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