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邦俊眉頭皺起,新會秀才周士相手刃清軍參將為父母妻兒報仇的事,早有探子從清軍的書記上探得,故聽到這樁義舉時,他對當事人還是很佩服的。不過當看到周士相竟然和大樵山的一眾匪賊為伍,不由有些質疑周士相的品德。加上這幾日一向在山裡馳驅,可卻一事無成,燥火之下對周士相的態度便很冷酷,現在見他竟敢出來要驗朝廷發給的官印和告身,語氣頓時不那麼友愛起來,口氣帶著幾分調侃。
又等了半晌,除了一幫匪賊的嘲笑和漫罵聲外再無動靜,程邦俊臉皮再厚,也曉得這大樵山世人是不成能為朝廷所用了,再留下去除了自尋其辱外毫無用處。恨恨的便欲開口告彆,卻聽有人問他:“敢問大人,朝廷的封賞但是真的,那參將的告身和大印不會有假吧?”
“你這甚麼話,莫不成你是思疑本官?哼,需不需求連本官的身份也一併驗了?”
兩月前,留在廣東主持抗清局麵的南明大學士郭之奇和兩廣總督連城壁聯名向永曆朝廷上奏,言李定國雄師退回廣西後,廣東清軍便又占據了本來光複的府縣,使得廣東尚存的明軍隻能在本地山區活動,底子有力應對廣東清軍的打擊。
客歲,程邦俊就來過廣東一次,當時他照顧永曆天子的詔敕號令兩廣總督連城壁招募義軍共同李定國雄師作戰,等李定國雄師自高州東進後,因為廣東清軍不敢與李部正麵作戰,將軍隊全數集合到廣州四周死守,粵西各府縣遂接踵被明軍光複。在此景象下,各地抗清義軍紛繁向廣州進軍,各地匪賊們也是全數自發“大義”,接管南明大學士郭之奇、兩廣總督連城壁和高、雷、廉、瓊四府巡撫張孝起等人的收編,喝彩雀躍打著明軍的燈號向廣州進發。
不想,周士相卻一臉慎重道:“如果有能夠,程大人最好也能出示下能夠證明身份的憑據。”
誰乾誰傻!
宋襄公不曉得周士相問這個乾甚麼,但既然對方問了,他也不便攔著,負手在那冷眼旁觀。
在貴州安龍府的永曆天子在接到郭之奇和連城壁的上奏後,當即批覆同意,同時要兵部派人到廣東幫手辦理此事。
究其啟事,倒是南明廣東官員自個種下的苦果。客歲廣東各地抗清義軍呼應南明朝廷號令共同李定國雄師作戰,為此死傷無數,比及李定國雄師重新會得救退回廣西,這些抗清義軍卻一下就從本來南明官員眼中的香餑餑變成了臭狗屎。當真是要錢冇有,要糧冇有,要兵器也冇有,乃至連戰死者的憮血也冇有,當真是要時招手來之,不要時揮手攆之,連句好話都冇有。如此做派,便使得各地的抗清義軍對南明朝廷寒了心,那些匪賊們更是對南明朝廷冇有好話。
誰知,此行不比客歲,從高州解纜後,程邦俊便接連碰鼻,非論是那些擁眾數千或是數百的抗清義軍,還是那些隻要幾十小我便自稱甚麼大王的匪賊,無一人對永曆朝廷委以的高官感興趣。態度好點的好言將他這“欽差”送走,態度不好的直接是哄走,將個永曆朝廷的兵部員外郎顏麵掃得乾清乾淨。
故而為了減緩清軍打擊的壓力,同時也為處理明軍本身兵力不敷,郭、連二人便發起再同客歲一樣,再次以朝廷的名義收編各地抗清義軍、義勇,不吝高官厚祿之賞,從而能在短時候內強大廣東明兵力量,以便能夠共同高州的李定國部對廣東清軍構成威脅,需求時候能夠再次共同李定國雄師作戰,不致粵省全為清軍統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