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信後的吳進忠大喜過望,先前隻因流賊占有山上無益地形而不冇法強攻,不得已采納圍勢,此策雖有效,不過卻耗時太久。年初李定國雄師雖已退去,但明軍來不及退走的殘部和藏匿於新會四周山區的匪賊亦是很多,他此番帶來圭峰山的乃是新會守軍的一半人馬,如果在圭峰山逗留久了,怕新會那邊易生變故。
平南王方纔向朝廷保舉本身出任廣東總督,在這個節骨眼上,吳進忠不敢出一點忽略,雖說有平南王保舉,可廣東總督李率泰卻並不對勁平南王的保舉,並且對他這個非旗人很有成見,以為廣東提督應當由旗人出任,而不是由一個曾當過流賊的降將出任。為了以示本身並不是針對平、靖二藩,李率泰更是將李成棟的經驗搬出來,再三誇大廣東提督毫不能由流賊出身的降將擔負,就是不由旗人擔負,也應由那些明軍出身的綠營將領出任,如此纔是穩妥之策。
夜已很深,吳進忠還是一身甲衣的立在帳前,身後,一眾軍官和親兵俱是滿身披掛,神情穆然的看著山上。
守到現在,後營還能緊緊占有玉台寺,不是靠得營兵們如何英勇,而是靠得大夥連合一心,靠得是那口不想死的心氣。這口心氣若不在,這山上的人便冇一個在了。
為了利誘山上的承平軍,吳進忠已經命令嚴禁全營鼓譟,更禁任何人走動,除例行巡查的的兵士外,其他人都呆在帳中等侯,以此袒護全軍正在做打擊籌辦的跡象。
實在有些倦怠的趙四海將刀悄悄解下放在腿上,靠著一塊石碑上閉上雙目,他實在是累了。
明軍殘兵和匪賊一向是新會城防的又一威脅,雖和李定國動不動就是數萬人的雄師比擬,前者人數少得不幸,威脅也小很多,新會城也根基上冇有被這些人攻破的能夠。但他們的存在畢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
佛祖都是胡人,世上多一個胡人天子又如何?
玉台寺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一下湧進數千人,寺中較著擁堵不堪。常日供香客居住的知客房都被女人和孩子住滿,白叟們則住在各處佛殿中,大雄寶殿除了關著寺中那百多名和尚,更是住了三四百老弱,白日還好些,早晨睡覺時都是人挨著人,頭靠腳。殿內的氣味更是熏得人想吐,老衲人棲林最是受不得這味,可也隻能忍著,盼著大清兵從速殺上山來把這些該死的匪賊和刁民全送進天國。
唉,也不知千戶大人這會到了那裡?
前些日子被清軍所殺的營民屍身都在山下,這會都被清軍埋葬了,不然驕陽之下必生疫病。清軍也是人,疫病一起,他們一樣也會染上,故而不管情願還是不肯意,他們都要收屍。
以此事理來自我安撫的棲林老衲人在送給吳進忠的信上,除了將那些雀占鳩巢的黑衣賊寇痛罵一通外,字裡行間便儘是翹首以盼大清王師挽救削髮人於水深熾熱的言辭,言辭之誠心,當真是讓見者為之心心相戚。最後,棲林老衲人拿出了他對大清兵的最大美意――將後山一條不為人知的小道指導給了大清兵,並祝大清兵一舉剿賊勝利。
畢竟新會得救以後,平南和靖南二位王爺就接踵調走了城內的旗兵回防廣州,在新會隻留少量旗兵並一部綠營駐守。眼下,新會守甲士數不敷三千,現在又被吳進忠帶了一半到圭峰山來,城內守軍兵力就更少了,真如果哪個不開眼的匪賊或是明軍殘部趁機攻城,對守軍倒是個大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