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秋 落花逐水流_第113章 武帝(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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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道:“你是不是獵奇,朕既這麼疼髆兒,卻為何要將他打發遠?”

皇後行事一貫謹慎,又是賢德持重的,她平時從未曾如許冒昧,朕猜她是為據兒憂心,怕朕萬年以後,江山後繼落了旁去。

雪地裡,俄然滾來個斑點子,那點子落下的處所,殘雪迸濺,撩開了一條道兒。

濃酒香醇。那是陳後藏在心底發酵的故事。

髆兒啊髆兒……

髆兒跨前一步,下謁拜禮,隔開十二旒珠,朕瞥見了他的眼睛,微微的吃怔,他畢竟還小,蒙暈暈的,好生敬愛。

她著紅色最都雅。

蕊兒天然獵奇,這位美人兒到底是何身份,聖駕前竟然如此不拘禮,還敢說天子是“對付”,這般的擰小性子,便是當年長門宮那位在,也一定不時敢吧?

朕的髆兒像朕。

天子的目光好似被亭外某一處粘住了,如何也拔不起來。她獵奇,便順著天子的目光看疇昔,本來亭外有美人折花枝踏雪而蹈,舞姿極動聽,那美人腰肢兒細如一握,點雪便動,身姿輕巧,彷彿飄在雪中的白衣仙子,看多久都不招厭,連她都覺心動風趣,莫說天子。

朕不防他會答,禦前奉養的楊對勁,向來唯唯諾諾。——他卻說:“稟陛下,奴臣隻覺難受,天子也鬱結著一股子氣兒,不幸陛下——”

她咄一聲:“胡說八道!起初如何不說呢?害我白惴惴這麼會子……”

花無百日紅。

朕起家,落魄地拖曳冕袍拜彆。

難怪如許粘天子眼神兒,天子跟著了魔似的。

“朕親旨:宗子劉據,溫文敦雅,孝謹恭謙,甚得朕心,今下諭,皇子據為長、為嫡,堪擔重擔,立為儲君——”

本來懂朕是他,唯有他。

咂咂罵兩句,自個兒亦是不會再上力的,嬤嬤們使喚慣了人,這宮女子個個身嬌肉貴,平素守值服侍的,皆是做邃密活兒,誰做過這個?

天子溫溫一笑:“不想吃便不吃,朕逼你啦?”

我回身,拖曳的冕服袍角蹭楞楞掠過青琉地,身後傳來袍服蹭楞的一片沙沙之聲,伴著朕的沙啞嗓音,在殿廊裡迴旋:

她便哭了:“臣妾代據兒謝陛下!臣妾惶恐!”

中宮略略錯神,終是對朕笑了笑:“臣妾知罪。”因辭職而去。她老啦,老的極快,這辭職而去的背影,再冇有當年的曼妙,反略顯笨拙、癡肥。

元朔五年春,天大旱。大將軍衛青自朔方、高闕始發,斬匈奴萬餘人。

笑一笑、哭一哭,平生都如許,不管不顧,悄悄過了。

那一晚在建章宮後殿,朕單獨飲,奉養在禦的是楊對勁。酒過微醺,朕胡話甚多,朕記得那晚楊對勁話少了很多,沉默奉養,朕便舉盞問:“——你是如何回事兒?哈,無妨落座,陪朕飲一杯!”

像她,是她。

朕冷冷一笑,她是聰明的,知天子的心機。古來帝王皆是如此,以色事人者,色衰,則愛弛。但她又是癡頑的,隻看破了帝王的心機,卻從未曾知朕的心機。

就是她!

一夢又是當年。

枝頭停著殘雪,壓彎了新豔。雪終究緩緩地停下了法度,厚重的帳幕開端變得淺淡,像是被人一層一層地打薄了,雪色下終究能夠看清人影兒。

那雙眼睛,與他美豔無雙的母親,如出一轍。

“昌邑王劉髆聽諭——”

那美人起家,一轉頭,驚煞了她!蕊兒差點叫出聲來,那張臉、那樣的眉眼……的確是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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