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秋 落花逐水流_第25章 金屋無人見淚痕(10)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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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也迷惑——問了一遍又一遍,暈暈沉沉的,‘她’卻不說話……”

“不說話?”陳阿嬌驚奇。

阿嬌又說道:“你厥後機遇之下,也入了宮,這些許年來,怕是也惦記取這個妹子吧?隻不過……高牆厚瓦的,要見個麵兒,哪那麼輕易!”阿嬌因歎一口氣,這宮裡的女人,原該都是不歡愉的。

陳阿嬌一口香茗差點噴將出來,大大訝異:“這可如何說?”

“她是誰?”

阿嬌支著下巴,聽故事似的,相稱出神,那神態,倒有點兒像個小孩子,巴盼望著你,就像等糖似的等接下來的話頭。

“不說話可才壞啦!”楚薑悄悄拍著桌角,彷彿又回到了當時場景:“……厥後,婢子身子稍愈,能與她好端端相處了,婢子一應細藐小小都觀了個遍,總算內心摸了個底兒,纔敢問她——”

楚薑因說:“那日在掖庭黑屋子裡,婢子被嬤嬤摑掌,捱了幾天鬼一樣的日子,可好——有一人倒半夜摸來給婢子送藥、送吃食,婢子內心感激,昏倒中也不忘問仇人名字……”

“噯,算甚麼‘大有來頭’,”楚薑微歎一聲,倒是淺長的,呷著半絲無法的覆信,“她……她……是婢子親妹子呀!”

楚薑被她如許一安撫,倒確然安穩了下來,端端扶著小榻,捉起案上一把小剪子,“哢嚓”一下,準兒好的很,剪了燭芯,把燭火挑得旺極。她因歎一口氣道:“上回……婢子鬼門關跑了一趟,被司禮局的嬤嬤抓住,好一頓打,倒也算因禍得福……”她眼角微微垂下,極都雅的柳葉眉,襯了眼底一汪燭光,盈盈的,像是閃著的上貢明珠,她瞧了一眼陳阿嬌,又道:“娘娘猜婢子可獲瞭如何個大收成?”

“日子就這麼過著,一天一天……跟大雁飛過了似的,去了就再也不返來。我有三年冇見到我那親妹子啦——老巫看得緊,妹子愈收回息,傳聞還去外村跟著術人方士捉鬼,怪靈的,掙幾個小錢活得也好。”

阿嬌笑她:“妮兒不怕臊,收成?可不是收了個姓趙的莊稼麼?”

楚薑的眼淚就如許剌剌滴下來,泄了閘似的,止也止不住。

“這一回,爹是完整發了瘋,拖著妹子,要將她浸了豬籠滅頂——我哭著不肯,爹扇我一巴掌,罵我死蹄子關鍵死百口麼?我被嗆紅了眼,惶急之下,我想起老巫的話,便梗了脖子衝我爹喊:留mm一條命也不難呀,那巫婆昇天前不是在我們家說了麼,不是mm壞了事兒,是我們敗落戶鎮不住mm這麼個神物,要送她到那紫氣環抱的去處,方能好呢!”

阿嬌笑得前仰後合:“敢情麵上不敢說,內心可怨懟本宮——九成九是在想,那‘廢後’亂冇端莊,怪道中宮一起跌下,是不?”她打趣也不敢開得太大,恐怕駭破了楚薑那小丫頭的膽量,因道:“你說便是——是本宮不好,冇的打斷你話頭,看你滿急的,八成確有緊急的事……”

“噯,娘娘您……”楚薑果然臊得冇本事,一張嘴如何也說不過陳阿嬌,因扶了小案站起來,悄悄退後:“娘娘可還要聽?……噯喲,這話兒可還要如何說下去!”

楚薑的聲音,悄悄軟軟,似柳絮在秋色生暖的殿裡輕徊:

“婢子尚未入掖庭時,家中有一親妹。這女人纔出世,便帶異象。妹子是天啞,生來不會說話的,但極聰慧,能辨人丁型聽教,是以,平常餬口,倒也無礙。父母也不因這一啟事嫌妹子多費糧食,農家小戶的,也算疼。我這妹子,兩三歲便能識穢物,村莊裡有鬼上身的、駭了魂去的,妹子小指一點,皆能數辨,當時村人稱大異。光陰久了,我父母內心頭皆有些慌瘮,妹子長到五歲上,村東頭一獨居老巫來到我家向父母討人,直言,農家小院那氣兒鎮不住那異物啦,光陰久了,恐要生出大事來!不如給她老婆子要了去,教誨些行巫之術,或可保百口性命。母親被那老巫一說道,婦道人家,冇個主張,亂慌亂忙,便是慌了心。父親說,古來淺灘也困不住大龍呀,她去了也好,冇的跟老巫祛祛邪氣,還能學些餬口之術。——當時我們那小村莊,很講究些神神鬼鬼的怪道巫術,旁來有個喪事啦,祭典啦,總要教老巫挑個好時候,被鬼上了身胡塗疇昔的人,總也要叫老巫來將那禍害請走……總之,妹子跟著那老巫,也不算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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