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禦行――幸――長樂宮!”
是以,此番聽司禮寺人唱起,武帝已駕幸長樂宮,那些個粉妝玉雕的宮女子們,個個削尖了腦袋,盼想在禦前留個明光光的好印象……
武帝劉徹踐祚今後,更奉長樂宮為尊,孝謹動人,於這位尊祖,一貫都是善待有加。竇太後曆文帝、景帝、武帝三朝,通脈朝中事,漢室江山,女主力佑非常,皆因如此,武帝劉徹感念在心。
兩人皆是竇太後孫輩,數起這遭心頭病來,很有共應。姊妹二人話著苦衷,愈說愈傷感,竟捧輔弼哭……
竇沅公然是個明白事理的,幾句話便點掐關鍵,那意義是說,數上輩兒的親緣,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阿嬌畢竟是竇太主獨一親女,而竇太主,畢竟是長樂宮老太後獨一親女,凡是母親總疼女兒的,隻要老太後還在一日,她陳阿嬌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隻是阿嬌性子太擰,怕她於君前觸逆鱗,燎了武帝滿肚肝火,那麼,她們在前麵再用力兒,怕也不得事。
阿嬌抹淚,心中感受非常歉意,自打“皇後失序,惑於巫祝”以後,那起子踩低捧高的主子眼中便無她,一介廢後,黜於長門惶惑度日,天子不懷舊情,眼下她也算是有門禁,腦門子上箍了緊箍,誰敢擅作主張放她入長樂宮謁老太後?
阿嬌忙扶她起來:“是表姐猜想不全,難堪阿沅了!”
內侍楊對勁伏禮答曰:“稟陛下,魏其侯府的小翁主在此,平常宮門下了鑰,太皇太後過夜竇沅翁主,此時恐怕翁主還在長樂宮……”
武帝臉上鬆泛,一雙龍目在宮燈下矍矍:“竇……沅?竇嬰的女兒?”
長門冷宮,又是一宵月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