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娥乖乖地淨過手麵過來,剛在桌前坐下,她娘便伸脫手摸摸她的腦袋,問一句:“本日頭一回上課,可還順利?”
“說實話。”她話未道完,薑岩便打斷她。
年紀小小便撐起了家中重擔不說,現在在船埠上亦混出些個好名頭來,管輸運的曹總管乃是縣上各商戶湊趣奉迎的工具,老婆的這個外甥兒,便在曹總管部下做事,傳聞走哪都帶著他,很受重用。
陶姨母剛要瞪他一眼,可礙於自個孃家外甥在場,不好掃了他一家之主的麵子,隻得忍下氣。派了自個身邊的丫頭去喊:“時候不早了,去喚女人起來。”
表兄弟二人皆是話少之人,乾係亦是疏淺。除了逢年過節見上幾麵以外,其他時候會麵的時候甚少,隻到底是遠親表兄弟,既走在一塊兒,話還是要說上幾句。
薑岩自是客氣作了答。
鐘遠道:“表兄放心,弟必會嚴加管束幼弟,亦會照顧好表妹。”
薑岩客氣謝過:“來前用過,勞姨母掛記。”
薑小娥內心一突,趕緊垂下了腦袋,支吾道:“是我自個不謹慎跌的,就隻蹭破了點皮兒,無妨事的,娘……”
薑岩仍不信:“看模樣可不像自個顛仆蹭破的,倒像是叫人掐擰成這般。”
剛一這般思畢,他又在內心好笑。遠兒是讀書人,平日裡所觸之物皆是斯文儒雅的東西,如何能與自小賣伕役的薑岩作比較?二人走的都不是一條道,如何要他的宗子去效仿薑岩?豈不自降了身份?
“你又未做何功德,誇你做甚!”陶氏用心板著臉,“快睡,明兒不想去鐘家了?”
薑小娥本還在興頭上,自是想去的,聞言便立即閉了口,歇下不提。
聞言,薑岩麵色雖有好轉,但語氣還是冷硬:“今後少摻雜這等事。”
待到晚間臨上榻前又要給手抹藥時,陶氏見了便又問:“這瓷罐子倒是精美的很,味道也不似平常藥膏那般刺鼻,想是個好物。”
今早鐘遠亦在邊上,鐘老爺說著說著便移到了自個宗子身上。
薑小娥另有些睡不著,急著把本日在林先生那處學到的一一奉告給她娘曉得,便林先生誇獎她的話也一併說了。陶氏笑:“人家那是麵子話,可當不得真,萬不成為此而高傲高傲,失了謙遜之心。”
“娘,哪處虧損?”薑小娥不解道。
鐘老爺在鐘家就是唯我獨尊的存在,常日裡半點不管後宅之事,經常想到哪說到哪。這時候想到葭丫頭了,便派人去喊,半點不考慮她現下起冇起來,或是手上在做何事,為旁人考慮的甚少,儘管如本身的誌願。
待那丫頭一走,幾人再說了些話,看著時候不早,薑岩便起家告彆。叮囑了mm幾句話後,又說上一句煩姨母照看了,方告彆出去。
未想哥哥眼力勁兒如許短長,薑小娥驚地趕緊縮回了手藏住。陶氏一向在旁聽著,自個帶大的閨女會不體味她的性子?一看她神采便知方纔所道之言有假,她亦冇好氣地開口:“伸過來,給娘看看。”
“娘。”不料娘一下曲解了阿葭,她可還想著去上課,正處在新奇勁兒頭上。薑小娥便又急著解釋起來,“不關阿葭的事,她也是偶然之過,氣頭上失了分寸,這才偶然傷了我。”曉得再瞞不住,隻得道出了真相。
“當著親孃親哥哥的麵還不知說實話,你這丫頭怎地就這般傻啊你!”陶氏隻看一眼,便知閨女這手是叫人給掐擰成這般的,她隻當是讓葭丫頭給欺負成如許,是以又道,“明兒個甭去了,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未想這葭丫頭這般狠心。”